第120章 120

数月不见,刘语珍的嗓门越发直冲云霄了。

楚酒酒正在跟二宝跳绳玩,没有游戏的年代,楚酒酒终于明白为什么人们可以研究出这么多跳绳的花样了,全是闲的。

她平时会跑步,二宝也会跑步,本来楚酒酒觉得自己够灵活,应该能把二宝赢过去,但是她在聂家住了两天,没一次能赢的过二宝的。

别说赢了,就是把比分拉到同一层次,都不可能。

听到刘语珍的喊声,楚酒酒紧急刹车,她把绳子扔给二宝,然后气喘吁吁的跑进屋子。

从刘语珍手里接过电话,楚酒酒还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喂,生义哥,怎么啦。”

韩生义听着她明显异常的呼吸节奏,他顿了顿,“你又跟二宝比跳绳了?”

楚酒酒累得慌,她直接就坐在了地上,旁边的刘语珍看见,拍了一下她的屁股,然后在下面给她塞了一个软垫。

“嗯,”楚酒酒一边抬高身子,一边回答:“比不过,怎么比都不过,唉,我看我只能认清现实了。”

韩生义:“昨天七连败的时候,你就该认清现实了。”

楚酒酒:“……”

她不说话了,这边的韩生义还在说:“这么晚了,你还在外面跳,多冷啊,你穿外套没有?”

昨天他就提过这个问题,被当场抓包,足足训了她三分钟,想起昨天挨训,楚酒酒不高兴的握着听筒,“当然穿了,我又不是没记性。”

韩生义轻笑一声,“我知道,你的记性都是选择性起作用的。”

楚酒酒:“再埋汰我,我就不理你了。”

韩生义一秒改口,“我错了。”

过于爽快,以至于楚酒酒一点都没有赢家的快感。

韩奶奶听到韩生义说出这三个字,不禁把视线从电视上转移到了韩生义的身上。

现在是深冬,天气特别冷,屋里还好,但是也要穿着毛衣,韩生义刚才进来的时候,把外衣脱了,现在上身就是一件韩奶奶亲手织的棕色毛衣,还有楚酒酒给他织的撞色围巾。

楚酒酒的手艺是一年比一年好了,织围巾,已经成了每年入冬后她的必修课,每年的颜色不一样,花纹也不一样,今年楚酒酒不知道从哪学到了新本事,还在围巾上织出了不同颜色的格子。

一条长围巾,被她用蓝灰黑白四种毛线,一对正方形一对正方形的往下织,最后的收口上,还编了一排穗子,楚酒酒说,这是外国流行的一种花色,叫什么……八宝大牌色。

韩奶奶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也想不明白,八宝粥怎么还能跟蓝灰扯上关系,但不可否认,这条围巾真的挺好看。

楚绍从军区回来,看见的时候还找楚酒酒要,但是楚酒酒瞥了他一眼,说这是韩生义专属围巾,如果他想要,要么自己织,要么让别人帮他织。

就是再笨,听到这话,也应该察觉到一点东西了。楚绍知道她这是暗示自己,去找温秀薇要,本来他还有些不确定楚酒酒到底知不知道他们的关系,现在,他不用再怀疑了。

目前他们的状态就是,楚绍知道楚酒酒他们已经知道自己和温秀薇的事了,但是他们装作不知道。而楚酒酒他们也知道楚绍知道这些人已经知道自己和温秀薇的事了,他们同样装作不知道。

……

幸好这不是电视剧,没有多少戏剧的情节,不然再套娃几次,连当事人自己都要蒙圈。

按理说再瞒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可是,他们找不到捅破这层窗户纸的合适的时机,再加上,现在这样的氛围,大家都觉得挺舒服的,就没人愿意做第一个把事情摆在明面上的那个人。

以至于可怜的韩奶奶,到现在还是被众人蒙在鼓里。

她不知道那边的两人已经私底下好上了,她的注意力,还都在自己的亲孙子身上。

韩生义把肖宁他们都已经回来的事情告诉楚酒酒,还把方为平说的那些事,也跟她复述了一遍,楚酒酒听的惊奇,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抱着电话足足说了半个钟头。

要是这样打电话的人是二宝,刘语珍早就开始训她了,但这是楚酒酒,刘语珍不好意思说她,就只能看着自己家的通信费飞速上涨。

涨的再多,一个月也就是几块钱,聂白出得起,刘语珍知道这一点,但她这人,是很典型的妈妈形象,为人厚道,生活节俭,碰上一个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的楚酒酒,她是既觉得稀罕,又觉得心痛。

楚酒酒一聊起来就没完,所以每一次,都是韩生义看着时间,到点了就制止她,告诉她,该睡觉了,洗个澡,关门关窗,洗完就躺到床上,盖好被子,晚上别着凉。

韩奶奶离得远,她听不见那头的楚酒酒说了什么,只能看到,韩生义脸上的笑容慢慢变大,耐心的等了一会儿,他才轻轻嗯了一声,“知道了,去睡吧,等你回来就带你去。”

又说了几句,然后韩生义才把听筒放下,站起身来,他对韩爷爷和韩奶奶说:“爷爷奶奶,我上楼了。”

韩爷爷眼睛黏在报纸上,他点点头,“去吧去吧,早点睡,别熬夜啊。”

韩生义:“我知道,您放心。”

说完,他又对韩奶奶笑了一下,然后就转身走上了楼梯。

韩奶奶目送他上去,等听到关门声,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慢吞吞的站起来,走到离韩爷爷最近的位置,她坐下来。

胳膊撑着扶手,韩奶奶问韩爷爷:“老韩,你有没有发现,生义对酒酒管的越来越多了。”

韩爷爷头也不抬,过了两秒,才神游天外的回答了一句:“留着吧,明天早上我再吃。”

韩奶奶:“……”

哗啦一下,韩奶奶抢过韩爷爷手里的报纸,后者吓了一大跳,表情相当无辜,“怎么了?”

韩奶奶顿时有种不想再理他的冲动,但不理他,她这事,也没法跟别人说了。

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韩奶奶阴恻恻的看着韩爷爷,大有他要是再听错,就把他耳朵割下来酱了吃的意思。

韩爷爷:“……有吗,他们几个关系一直都挺好的,我看着还是跟以前一样啊。”

韩奶奶:“你俩眼睛长着是用来当摆设的么。”

韩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