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竟是屈膝跪了下来。
沈娇连忙起身扶住了她的手臂,“胡乱跪什么,我说了不会勉强你,你既然不愿出嫁,那就不嫁,日后若是有了喜欢的,就跟我说,你随时都能离开,懂吗?别把一辈子都葬送在我身上,你若纯粹是为了我才做出这么大的牺牲,那我岂不自责死?”
白芍脸上这才有了笑,“奴婢晓得的,主子且宽心吧,能陪着您我再高兴不过,这哪是什么牺牲,离开您,我心中才没着落。”
见沈娇神色间带了倦意,白芍连忙将她扶到了榻上,“主子身体不适,先好生休息一下吧,等会儿再用午膳。”
沈娇点头。
下午时,半夏总算到了庄子上。
她寻到李智时,李智正在与农夫一起,播种冬小麦,最近庄子上的事并不多,他又没什么架子,见农夫们因为播种的事,忙得脚不沾地的,就带着小厮一并来帮忙来了。
李智人缘很好,因着半夏来过几次,农夫们也都见过半夏,见半夏来了,连忙道:“李管事,您妹子来了,您快歇歇吧。”
李智这才放下手中的麦种。
他拿起一旁的干净毛巾,擦了擦手,才朝半夏走了过来,“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他说着将水囊递给了半夏,给她前,还特意擦了擦。
半夏接住喝了一口,笑眯眯道:“自然是有事。”
李智个头比她高多了,她得仰着小脸,才能瞧见哥哥脸上的神情,她笑嘻嘻道:“主子帮你相看了一个姑娘,对方是勇毅侯府的大丫鬟,叫玉琼,我见过琼姐姐好多次,她很是爽快,人也漂亮,特别能干。”
她尚未说完,就见哥哥冷了脸,“不是跟你说了,我的事,你别管,你是不是在主子跟前乱说什么了?好端端的她怎么会给我说亲?”
半夏有些心虚,他一直没有娶妻的意思,她替他着急嘛,再过几年,他都要三十了,到时谁还愿意嫁给他?她这才想让沈娇帮帮忙,主子选的,哥哥总不好拒绝。
明白她打着什么主意后,李智神情有些难看,冷声道:“既然是你求的主子,你自个相去吧,我不去,你也别我为操这个心。”
他说完,就转身进入了田地。
半夏还是头一次见他发火,心中不由有些怕怕的,她恨恨跺了跺脚,跑到了他跟前,伸手拦住了他,“你以为我想操心呀?之前家里穷没办法,我知道是我拖累了你,才让你身边至今没个贴心人,可是如今家里的情况已经好转了,你又不是养不起,去见见怎么了?说不准能看中呢?主子都已经跟表姑娘约好了,让你们后日相见,你这样,让我如何交差?”
李智抿了抿唇,古铜色的肌肤上,有汗珠坠落了下来,他随手擦了擦,眉宇间隐约多了丝无奈,“你求主子之前,怎么不问问我?我跟你说过,别管我的事,你也没拖累我,是我自己不想找,难道我过去,你就能交差了?既不想娶,何必相看?万一那姑娘心生期待,岂不是平白误了人家?你好好跟主子道个歉,让她跟表姑娘说清楚,这事就到此为止。”
他说完,就继续播种去了,竟是不再搭理她了。
半夏气得又跺了跺脚,“你究竟怎么回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心悦的姑娘?”
李智身体僵硬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一张清丽的五官,他抿了抿唇,没有理,继续低头忙活了起来。
瞧见他这个反应,半夏也明白了什么,不由骂得更凶了,“你既有心悦之人,就求娶去啊,做什么一副非她不娶,又求之不得的模样,你怂什么怂,不会看上有夫之妇了吧?”
李智被她吵得脑壳疼,索性应了下来,“是,就是这样,所以我没法娶,这辈子也不会娶旁人,你就安生一下吧,别再麻烦主子了。”
半夏气得捶了他一下,才离开,看到白芍后就扑到了白芍怀里,半天才将事情说清楚,“他个混蛋,竟然看上了有夫之妇,还要为人家一辈子不娶,呜呜呜,我可咋办呀,主子都跟表姑娘说好了,他却让我跟主子说清楚,这还怎么说得清楚,他就是个混蛋。”
听完她的话,白芍隐隐松口气,她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竟让她哭成这样,“你先别哭,这事宜早不宜迟,需要尽快说清楚,你先缓会儿,我去给主子说。”
沈娇得知此事后,心中虽然遗憾,倒也没表现出来,只是道:“你让她别哭了,又不是什么大事,一会儿你往勇毅侯府跑一趟,跟表妹说清楚就行了。”
白芍连忙应了下来。
半夏又缓了一会儿,才来道歉,见她眼睛都哭肿了,沈娇有些好笑,“这有什么好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