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昭乾快气死了。
自己在和封弑说话,偏偏小黑趴在他身上又啃又咬,脖子耳根一阵阵微微刺痛。
偏偏他还不能怪小黑,那家伙心智也就是几岁小孩子,而且啃他是因为肚子饿了,要吃阴气。
“你真没事?”封弑蹙眉看着白昭乾从门缝间露出来半张脸。
他刚刚明明听到白昭乾抽气声了。
白昭乾硬着头皮,一只手抓着门免得封弑闯进来,一只手伸到身后去推小黑。
臭小子别捣乱啊!
要啃你啃手指啊,不都一样吗!
可小黑完全没懂白昭乾意思,看他手伸了过来,高兴地用自己手握住白昭乾手,还扣紧了手指,吃更开心了。
脖子上一阵一阵酥麻,白昭乾一开始还说服自己忍,后来突然想起小黑咬过地方会留下痕迹这件事,表情一惊,直接抬脚往后一踹。
没有发出声响,但趴在他身上黑影直接飞了出去。
封弑皱眉:“你在干吗?”
“没!!!”白昭乾赶紧否认,“你快睡吧,都这么晚了,明天你不是还得工作,听话啊,乖!”
他用了哄宝宝语气,封弑听得有些别扭,但也没说什么,只留下一句“有事叫我”便带着满腹狐疑离开了。
人走后,白昭乾终于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就见房间角落里缩着一个黑幽幽身影,明明那么高大一个鬼,缩起来倒是不占地方。
就是委屈巴巴。
小黑:自闭了.jpg
白昭乾懒得理他,一掀被子爬上/床,关灯睡觉!
过了几分钟,被子无风自动,后背突然一凉。
白昭乾无语地睁开眼,他就知道!
不过刚刚那一脚还是有点用,小黑虽然抱着白昭乾,但不敢再随便动手动脚了。
“哎……”幽幽地叹了口气,白昭乾转过身,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吃吧。”
小黑低头蹭了蹭白昭乾鼻尖,微凉感有些让人醒神,白昭乾睡意散了大半,想起自己和小黑“婚约”,突然有种自己像个可怜,嫁了个地主家傻儿子小媳妇儿错觉。
一,自己没钱。
二,“嫁”男人贼有钱。
三,虽然男人有钱,但是是个傻子,只知道吃。
没毛病,逻辑通。
小黑吃饱喝足后就钻回骨戒里去了,白昭乾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反正早上醒来,他只知道自己起床气重要死。
“哎,昭昭你大热天怎么穿个高领?”许言彬好奇地问。
白昭乾拨开他手,进了酒店餐厅,进门时候,旁边侍者突然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中气十足地道:
“先生!祝您用餐愉快!”
路人都被吓了一跳,震惊地看着过分热情侍者,白昭乾也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那侍者重新站直,带着微笑问:“先生,需要带您入座吗?”
同时视线在白昭乾高领打底衣上看了一会儿,露出了会心笑容。
“不不不。”白昭乾赶紧摆手,在旁人打量目光中赶紧走进了餐厅。
那侍者目送着白昭乾进门,看着他四处张望了一会儿,最后朝封弑所在桌子走去后,微笑更大了一些。
果然,传闻是真。
这就是传说中那位迷了封总狐狸……啊不是!神仙!
“早。”白昭乾打了个哈欠,将随身小背囊放到封弑身边空座上。
封弑点点头,看了一眼白昭乾脖子,眼睛微眯了起来。
虽然白昭乾脖领竖很高,但在领口边缘处,他明显看到了一片淡淡红色。
白昭乾困得很,没注意到封弑打量,随便装了点填肚子东西,回到位置上开始吃早饭。
许言彬挑挑拣拣回来得晚,还拿了三瓶酸奶。
“昭昭,小表叔,这儿有酸奶。”许言彬自己留了一瓶,给了白昭乾一瓶,拿给封弑时候,一只手抬了起来。
封弑:“自己留着吧。”
许言彬:“我有了,这个挺难抢,刚刚好多人拿。”
“不用。”封弑放下筷子,抬起头,凌厉视线扫了一眼,那目光让许言彬忍不住头皮麻了一下。
封弑一字一句地缓缓道。
“我有洁癖。”
“还很严重。”
说完,他也不管许言彬错愕表情,低头继续优雅地吃盘里食物。
白昭乾看看云淡风轻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封弑,又看了看拿着酸奶边挠头边坐下,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许言彬。
他突然想起昨晚封弑表情怪异地问是谁告诉自己他有洁癖。
“噗。”
旁边两人一齐看了过来。
白昭乾摆摆手,忍笑看着面无表情封弑。
不是,这家伙莫非觉得许言彬在自己面前揭他短?
也太可爱了吧!
封弑吃完后就走了,许言彬和白昭乾要慢一些,他俩出门时候,站在餐厅门口侍者又来了个标准九十度大鞠躬,把两人吓了一跳。
白昭乾:……他已经习惯了。
只不过他走出去时候,就发现有道目光一直在偷偷瞄他后腰,但等他看过去时候,侍者又变成了标准微笑。
错觉?白昭乾摸摸耳朵,继续往前走。
餐厅门口,侍者盯着白昭乾渐行渐远背影,小声嘀咕:“月圆时候会不会长出九条尾巴呢?”
……
今天去到苗寨,白昭乾并没有看到那个苗巫,金甬晓在午饭时候找了个时机,将白昭乾带到了一间小屋里。
屋子里光线不算太亮,有一股怪异香料气味,白昭乾看了一眼,发现四周围有很多香炉,还有像瓮一样陶瓷器皿,堂中放了一盆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那水盆避开了屋外透进来所有阳光。
金甬晓用苗语朝内屋说了什么,白昭乾就听里面传来一阵响动,紧接着,一个佝偻背影走了出来。
看清来人脸白昭乾就是一愣,是昨天刚进苗寨时,许言彬遇上那个草鬼婆!
她和金甬晓认识!
白昭乾看了眼金甬晓,就听他道:“这是我阿嬷。”
白昭乾点点头。
阿嬷将茶放到白昭乾面前,示意他喝,也给金甬晓倒了一杯。
白昭乾看了眼澄澈茶水,没动手。
草鬼婆放蛊方式多种多样,其中一种便是将蛊毒藏于指甲之中,指甲偷偷触碰茶水,便完成了下蛊。
阿嬷朝白昭乾笑了笑,露出一口微黄牙齿,她双眼虽然浑浊,但仍藏有朱砂之色,露出来一截手臂上,更是有着青红白绿四色条纹。
金甬晓注意到白昭乾眼神,紧张地伸手将阿嬷衣袖拉了下来,挡住了手臂上纹身。
白昭乾收回目光,淡淡地道:“怪不得你有蛊虫,就是你阿嬷给吧。”
金甬晓浑身一凛,眼底闪烁出几分警惕。
他两次见识到了白昭乾手段,知道这人不可小觑,而且白昭乾昨夜那么明显地支开他和宋远,明显对他俩不甚信任。
就像他对白昭乾一样。
草鬼婆虽然厉害,但因为身份原因,是苗寨里人人避忌对象,草鬼婆自己也会努力隐藏身份。
但看昨天寨子里寨民对她避让不及表现,估计这身份是没瞒住。
“我父母早就不在了,是阿嬷照顾我长大,为了不让我被寨子里人欺负,她让别人知道了她蛊婆身份。”金甬晓说到这里有些落寞,如果不是他,阿嬷也不会被人歧视那么多年,连嫁人都没嫁成,孤苦了一辈子。
金甬晓语气也不像之前那般强硬了,真诚地对白昭乾道:“算我求你,请不要伤害阿嬷。”
白昭乾一摊手,表示自己并不在乎蛊婆不蛊婆,金甬晓这才松了口气。
突然间,阿嬷脸色一变,白昭乾微微皱眉,就见她突然踉踉跄跄地跑道那堂中水盆边,啐了一口。
一只蛊虫落入水中,开始在水里游荡,张大嘴开始喝水。
蛊虫者,食人·精·血而活,养蛊一种方法,便是将蛊虫放在自己肚子里。
白昭乾早在很多年以前就看过传说,说草鬼婆会在无人之际将蛊虫吐入盆中食水,今天还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等阿嬷将蛊虫收回肚子里后,白昭乾突然问金甬晓道:“你阿嬷会不会因为有时候没办法放蛊,所以十分难受?”
金甬晓点点头。
草鬼婆在炼成了蛊后,必须隔一段时间就放蛊,否则便会蛊虫反噬,痛苦而死,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会被寨民甚至亲人排挤,因为草鬼婆一旦找不到其他放蛊对象,就很有可能对亲人下手。
白昭乾唔了一声,“其实,我可能有办法。”
“什么!?”金甬晓这下再也坐不住了,他被阿嬷带着长大,看了无数次她蛊虫发作时饱受折苦样子,既心疼又无可奈奈何,如今听说有办法,他一把抓住白昭乾手臂,激动地道,“真吗?你真有办法帮阿嬷!?”
白昭乾示意他冷静:“你先别激动,我只是说可能。”
金甬晓:“那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