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冲突

“这是什么?”秋舫又惊又奇,他盯着脚下的墨汁,先是抬起右脚,见那墨汁滴答个不停,又将脚放回墨中,心中疑惑难解。

“墨汁,就是墨宗的武器,这些墨宗的人,总喜欢藏一滴墨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的在书里,有的在衣服上,还有的在鞋里,也是不嫌脏。”傅芷知道秋舫在疑惑什么,露出嫌弃的神色解释道。

“怎么一滴墨下去,突地冒出这么些来?”秋舫还是不解,他只精通符道,旁修剑道,而这世间门派林立,有妖有人,有和尚还有道士,他们会的法术林林总总不胜枚举,每见一样,少年郎总免不了一头雾水。

傅芷略一沉吟,摇着头道:“鬼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法子,反正要用时一滴就能成一条河,不用时就是大海也能塞进他们那些奇怪的容器里。”

秋舫闻言点了点头,他心中颇有些焦急,卜卦与算命本就是两道,批得了八字的人可不一定玩得转六爻,且不说这算命先生无错在先,就以周宗和小师妹对墨宗的厌恶来说,也让他心生要救上一救的念头。

反观场中,那青年将士若是脱下戎装也不过一介平民百姓,哪有本事与风随星的玄妙法术相抗衡,这场斗殴看似来势汹汹,实则胜负早定。

算命先生见状,更加慌得失了分寸,拉着青年将士不知所措地跌坐在墨汁里,口中却喊着:“小姐饶命。”

但青年将士可不畏惧,好在他身强力壮,隔着铁甲,方才的一脚倒没让他伤筋动骨。

他皱着眉头将算命先生拉到身后,示意他爹不要再求饶。旋即又抬起头,咬牙切齿地朝着风随星喊:“我们戍边将士从不向敌人低头。”

这将士嘴上功夫倒是了得,言下之意自然是自己作为夏国将士,风随星想杀也得掂量掂量。

可这妖女在洛城长大,有宗门护着,天不怕地不怕惯了,加之东极门的高手们平日里为免两边矛盾激化,也不与她多计较,更是助长了她的嚣张气焰,此刻竟有几分不把王法放在眼里。

她脸上微微勾起一抹冷艳的笑意,像看着蝼蚁一般撇了青年将士一眼道:“你只管受死便好,其他的废话留着下辈子说吧。”

话音刚落,地上的墨汁便沸腾起来,像烧开的水,一个接一个地鼓着泡,刹那间蔓延之势更甚。

要不得说风随星的嚣张跋扈早已镌刻在骨子里,这些墨汁也饱含着她的疯狂,底下像有狂风助力,被轻轻推起,飘在空中如群魔乱舞。

又随她一声娇喝:“雨式!”

那墨汁突然一涌上天,旋即又裂开来,化作一滴滴黑亮雨水,悬在空中灿若繁星。

不过片刻,又整齐划一地朝着青年将士爆射而来,如同蝗虫过境,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屋檐上的瓦片、摊里的饰品等周遭物事无一不被打得稀碎。

可那将士却不退缩,虽说今日他未负长剑在身,但腰间仍不忘挂着一柄短匕。面对倾盆墨雨,他一边拼死护着算命先生的周全,一边急急拔出腰间短匕。

那短匕像是通了灵性,拔出的一瞬,匕身一亮,光华流转,倾泻而出,片刻间也化作一只巨大白狮,狮掌踏碎了一边的摊位,横亘在将士与墨雨中间。

白狮一出,又是一声狮吼,响彻天地,震耳欲聋。

这狮丝毫不惧墨雨的锥心一刺,只是抬起前掌一挥,那细巧如针的墨汁便被隔在一边,狮身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幕,只要墨汁稍一近身,即被光幕吞没,作了狮子的餐点。

“厉害!”秋舫一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