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那种令人如芒刺背的视线消失了,殷怀在面前人怀里抬起了脑袋,等看清来人后不由微微一怔。
殷誉北怎么也在这里?
他有些拿捏不准他有没有发现自己,犹豫了一瞬,还是开了口,“你怎么在这?”
殷誉北果然发现了他,他缓缓地放开了扶在他腰间的手,后退了一步。
“买箭,听说这有把上好的弓箭,由大师精心铸造,后来被人从战场上死人堆里捡出来的,据说是前朝将军的遗物。”
殷怀哦了一声。
殷誉北又微微蹙眉,冷声道:“陛下又为何独自出宫来这。”
殷誉北熟练地转移了话题,“我戴着帷帽你怎么认得出来我。”
殷誉北说:“隔着白纱本有些不确定,但是刚才凑近听到了你的声音。”
他顿了顿,隔着薄薄薄纱,目光落在了殷怀的脸上,扯了扯嘴角,又继续问刚才的话,似笑非笑地问:“陛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殷怀见躲不过,只能将自己来这里的前因后果讲了出来,当然,省去了重要的部分,比如自己是为了买地契。
殷誉北摇头,“你应当是被人骗来的,这里是鬼市。”
见殷怀身子一抖,于是皱了皱眉,忍不住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鬼市,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刀口上舔血过日子的人,不流通银子,以物易物,不过大多捡到了好东西的人都走不出这艘船,因为这里没有规则,你买到了东西并不意味就是结束,还要能够活着走出去。”
下面围了不少捡漏的小船,每次有人搜刮干净被杀扔下大船,那些小船便一拥而上,去扒尸体上剩余的值钱东西。”
那商贾可能想要借此害掉自己的命,这样记得了银子,房子也不用卖,还能转身找下家。
不过他算错了,自己身边随时有死侍守在暗中,
见殷誉北还盯着自己,他紧接着便露出恶狠狠的表情,咬了咬牙,“岂有此理,天子脚下,竟有这样猖狂的道理。”
不对,那为何殷誉北出现后,那些人都不再用那种眼神盯着他了,就像是在害怕他一样.....
“那他们刚才为什么那样?”
殷誉北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
“如果真按照你所说的,这些莫名其妙失踪了的人,他的家人们为何不报官。”
“陛下觉得出入此处的人是什么人?”
殷怀闻言一噎。
殷誉北又领着他来到了甲板,“跟我来。”
船外围着大大小小不少船只,殷怀跟着他上了一艘半乌蓬船,船坞通体漆黑,入了乌篷内,里面放了一方案几,上有一壶酒。
船夫撑船缓缓前行,水荡开涟漪的波纹。
殷誉北满上了盏酒,然后执起仰头一饮而尽。
殷怀觉得兴致上来了,诵了一首诗。
殷誉北掀起眼帘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陛下好文采。”
殷怀急中生智,连忙解释说:“常听柳相说这些文绉绉的话,耳濡目染罢了。”
闻殷誉北单手撑着下颔,闻言偏头望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