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娥见她毫无欢喜,这才狐疑地退出房间, 又过了一刻,玉鸾调整好了情绪,这才穿戴整齐出去将天子的赏赐接下。
这厢郁琤下了朝后, 楚衡便特意殿外求见。
郁琤登基之后, 并没有忘记楚氏之功,将楚氏从前的宅院、家产田地一一赐回不说, 亦是容楚氏父子二人在朝为官。
至于与他许了婚约的楚鸾,他虽并未提及过,却也默许了太后册封对方为郡主的主意。
楚衡此番进宫来感恩戴德, 语气诚挚,并不似贪得无厌想要继续邀功。
郁琤只漫不经心地听着,将手中一封密函展开。
但听楚衡终于将肺腑之言说完,郁琤才慢慢抬眸。
他的神色仍是如常。
“楚爱卿这些年来,可曾观摩过玉玺?”
楚衡低声道:“微臣不敢说谎,自然是亲自看过……玉玺取之荆山之玉,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郁琤缓缓说道:“不错,若天子无玺,则如文臣无笔,将军无剑,即便贵为天子,却始终不足以彰显正统,在一些人眼里很是不伦不类,昱贞帝也正是如此。”
楚衡心头百转,心说郁琤绝不可能无缘无故提及玉玺。
他原本告退的话立马吞入腹中,忽然跪在了郁琤面前。
郁琤道:“楚爱卿……”
楚衡当机立断抢在他开口之前说道:“陛下恕罪!当日陛下皇位不稳,虽登基名正言顺,但始终欠缺一记火候,所以微臣与郁澹商议过后……”
他顿了顿,对上郁琤那双深眸,继续颤着声音说道:“这才决定启用了一枚近乎以假乱真的玉玺帮助陛下先行巩固皇位!”
此话一出,四下霎时一片死寂。
楚衡随机应变之能却是出乎了郁琤的意料。
郁琤看着他,终于将手里那封薛荏递呈给他的密函缓缓销毁。
也是昨儿夜里他便收到了这封密函。
登基之初,他便让薛荏秘密地替他鉴定了那枚被楚氏奉上的玉玺。
直至今日,薛荏只回了他四个字:玉玺,赝之。
楚衡是个精明的狐狸,他竟然会赶在他开口之前主动承认。
且理由十分充分,令人无可辩驳。
郁琤问:“那么真正的玉玺何在?”
楚衡擦汗,“真玉玺……微臣有把握替陛下寻回。”
“哦?”
“真玉玺极有可能在陛下姑姑的手中。”
郁琤垂眸看他,“孤怎不记得自己有什么姑姑?”
楚衡道:“昱文帝在世时,是有两位长公主的,一位德明长公主在婚后半年病逝,另一位……另一位德音长公主却在出行的路上,马车坠入了山崖,命殒山下。”
“两个都死了,你又哪里来的把握?”
“因为,在陛下持玉玺登基之后,一个女子自称是德音长公主的侍女频频写信来楚府,对方悉知玉玺的秘密,长公主命她与我楚氏谈判,且不可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