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琤答她,“是啊。”
他仿佛对她的心思毫无察觉。
玉鸾却心生动摇。
倘若她可以直接水遁,这时候岂不是派上了用场?
郁琤却转头询问船上的船夫,“水底下的水网都布置好了?”
玉鸾闻言思绪顿时中断,“什么水网?”
船夫回答:“是防止有刺客从池底下潜伏进来,所以用网子在池底布置过了,寻常刀枪难以破坏。”
玉鸾心里的念头顿时又被扼杀于摇篮之中。
她暗暗叹了口气,也只是一时的念头罢了。
就算真的能跑,只怕她也不能,因为她的身后还有她的家人。
不过出了宫来也有出了宫来的好处。
没了宫里那么多拘束,在这外边反而不必讲究什么太多的规矩与礼数。
哪怕玉鸾光着脚走在冰凉玉质的地面,也丝毫不用担心有人会说什么。
玉鸾饮着冰镇酸梅汤,身心都倍感餍足。
夜里要入睡时,郁琤陪她游逛了一日,见她竟很是疲累,心下微怜道:“明日孤想要亲自做晚膳与你吃。”
玉鸾本要睡着了,都登时被他这话给吓醒。
“怎敢如此……”
郁琤温声道:“孤想证明给你看,倘若孤不是帝王,也一样可以养活你。”
“郎君不是帝王,从前也是镇北侯……”
郁琤像是找到了证明自己的机会,神色很是坚定,“那孤顺便就证明给你看,孤不是帝王、不是镇北侯,也一样可以养活你。”
突然之间,他对自己赤手空拳就能养活她的执念好似生根发芽了一般。
玉鸾甚是莫名,心说他就算是平民,平民他也是他媳妇热饭菜给他吃的啊。
不过……她竟然还被这大畜生勾出了几分好奇,倒也没再拒绝。
待玉鸾睡熟之后,郁琤才又小心翼翼将自己手臂从她脑袋下抽了出来。
他起身走到外面,但见外面盲谷和溪都在,连带着几排侍卫都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外。
“他竟然真的敢来?”
郁琤的脸色愈沉。
盲谷低声道:“这厮之前大抵是藏了本事,他轻功好得很,咱们逮不住他。”
郁琤一言不发,沉思片刻,便令他们隐匿下去,只留下盲谷单独吩咐。
翌日早上,郁琤正陪着玉鸾用早膳,偏偏这时盲谷神色甚是匆忙,进来与郁琤说有要事相商。
郁琤稍稍迟疑,待出去片刻之后,回来对玉鸾颇是歉意道:“朝里出了些急事,须得孤立刻回去处理一番,孤最快夜里子时便能赶到,最晚明日也会回来。”
玉鸾当即放下手中碗筷,柔声道:“郎君莫要耽误,我在这里等郎君回。”
郁琤微微颔首,便再不耽搁。
玉鸾安静地用完早膳之后,侍女们收拾碗筷下去,偌大的屋中便独剩下她一人。
偏偏这时玉鸾听见窗口响了一声。
她猛地抬头,见窗外风轻云淡,暗暗松了口气,心说自己从前是习惯了和蓟苏里应外合的日子了,方才竟还以为是他……
她想着正要往里走去,却又听见一声“笃”声,玉鸾这时才生出了疑心,左右见四下无人,便迅速走到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