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盒上面挂了两把锁头,很是滑稽。
他甚至都能想象出她别扭的心思,只怕不知藏了个什么物件,叫她既不想丢开手,却又不好意思叫人看见……
他这时候才发现她并不是没有心。
只是她这般可爱的一面全都是别人的。
这大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她维护不已的亲人,只怕这小盒里的东西更是她挚爱之物了。
他心里酸苦万分,莫要说醋意了,只怕划上自己一刀,淌出来的血都是酸的。
盲谷亦是低声揣测:“此物必然是女郎珍爱之物了。”
郁琤心口揪着,仍是绷着脸让盲谷将锁头打开。
他知晓自己这样做不甚卑鄙。
但他仍是想要知道她最在意的东西会是什么样的。
况且他这一辈子只怕也只有这一次机会看见了……而她余生大可以与她喜欢的人日日相对。
盲谷将两个小锁头陆续打开,又将盒子交到郁琤手中。
郁琤迟疑片刻,将那盒盖掀开。
里头放置的东西却只是一只红绳串着铃铛的脚链,简单异常,也并不珍贵。
郁琤却看着那物件脑中一片空白。
旁人不认得这个东西,可郁琤却绝不陌生。
那是他从前逼着玉鸾戴在脚上的脚链。
她摘一回,他就给她戴一回。
后来也是她私下里柔软地求着他,嫌羞人,也怕弄丢。
她说她藏起来做个留念,他并没有相信,只当她实在不喜,便也不勉强她了。
郁琤将这脚链小心翼翼从盒子里托到掌心。
他的脑中久久不能思考,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盲谷:“你说这是什么?”
盲谷打量着他的神色,迟疑道:“是个红绳,看着像是女子戴的手链或是脚链,不是男子之物……”
郁琤眸色幽深,一字一句说道:“你方才说,这里头是她珍爱的东西。”
须臾之间,他的心口蓦地一烫。
所有痛苦的思绪翻涌开来,让他终于又将玉鸾当日的话重新想起……
所以她那日与他说的那些话并非冠冕堂皇、胡搅蛮缠用来拒绝他的假话。
都是真的。
她是真的太害怕了,没有勇气留在他的身边。
郁琤回了宫后,在天黑之前召见了中书舍人,草拟诏令。
对方询问要草拟何等诏令,郁琤却道:“孤要一道废后的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