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在怒喊”?
不对,诗人弄错了,今后再也没有什么光荣的行动了,什么都已是过眼云烟。
他记起米哈伊尔“波尔菲列维奇说的,他怎样失去了自己的老房子,尤其是那张旧床。
接着,他的思想开始浓缩,流动得越来越慢,然后完全地停了下来。
他再次将自己的额头贴在了冰冷的金属格子框架上,思想很迟钝。
他开始盯着狱卒的袖子,那上面绘有三个左旋的”卍“―奇怪的标志,看起来像一颗星或者像一只残废的蜘蛛。
他问道:“为什么只有三个?为什么是三个?”
他必须将头努力向那人的臂章的方向倾斜,以便卫兵能明白他说的是啥。
牵狗的那个人气愤地答道:“那么,你说需要多少?你个蠢货,有三个车站呢!这意味着统一。而且,当我们到达{列宁图书馆站}时,我们会加上第四个……”
另一个卫兵打断说:“你说什么呢?它是一个古老的标志,一个原始的斯拉夫标识!它被称作最高点,属于德国人,那时候我们就开始使用了,在进车站生活之前——你这个大头鬼!”
苏梦帆用力憋出了几个字:“可是,再也没有太阳了……”
此刻,他又感觉眼前一阵黑,就像被面罩遮住了眼睛,而且他的听觉也丧失在了迷糊中。
牵狗的卫兵满意地宣告:“他已经疯了!森亚,我们走,找别人聊去。”
苏梦帆出神地坐在那里,什么也看不见,他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突然他回过神来,稍稍明白了刚才那一幕幕模糊的景象,但似乎一切都充满了血腥的味道和气氛。
不过,他很高兴自己的身体开始联系自己的思维,让他如此放松和清醒,不再忧郁。
他的邻居动了动他的肩膀:“喂,兄弟!别再睡了。你已经睡了很久!现在快四点了!”
苏梦帆试图从他失去意识的深渊中出来,但这很难,就像铅块装在了自己的脚上。
他慢慢地回到现实中,眼前的世界模糊得像是放人显影液中的胶卷的影像。
他嘶哑地问道:“几点了?”
黑眼圈那人答:“三点五十了。”
三点五十……他们可能在大约四十分钟后过来提他走。一小时十分钟后……一小时九分钟……一小时八分钟……七分钟。
他的邻居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尔科恩。”
黑眼圈那人很高兴,他终于可以开始交谈了:“我是卢西安。我兄弟叫艾哈迈德,他们当时就枪毙了他,但我不知道他们要如何处置我。我的名字是卢西安——也许他们不想弄错……你家是哪儿的?”
苏梦帆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但与未刮脸的邻居的交谈帮助他充实和苏醒了自己的大脑,不管充实它的是什么。
他不想去想那个房间,他不想再想起自己的任务,他也不想再去想地铁系统——这个人类现在的生存地的未来,他不愿意想,真的不愿意!
卢西安笑道:“我来自基辅大教堂。你知道那儿吗?我们叫它基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