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相信大部分爱人听到了都会很开心,段颖听完也笑了起来。可她虽然笑了,却仍然躺在地铺上,没有要起床给屋外人开门意思。
屋外人影又唤她名字:“阿颖?”
“我其实已经学会游泳了。”段颖眼眶红起,哑声道,“你不是徐琛,你走吧。”
她刚和徐琛在一起时候,其实并不会游泳。
当然最主要是,她不会问这种无聊问题,因为她知道徐琛心底答案。但段颖没问,却还是想着万一真有那么一天该要怎么办?于是自己去报了个游泳班学游泳。
看,如今虽然没落水里,可不也用上了吗?
段颖说完那句话后,屋外人影好半晌没有动静,但它身形却逐渐变得透明,在屋外用诡异尖锐戏腔,时男时女、自问自答唱到——
“白素贞,你这白蛇!我劝你舍下痴情,走了吧……”
“你偏要拆散我夫妻不可?”
“姐姐……休要与他废话,我们水漫金山,看他放不放人!”1
它念着这几句戏词缓缓远去。
这几日天天在村民们高压监督下战战兢兢排练戏曲众人一下子就能听出,这几句全是他们剧本《救姻缘》中台词。
黎弘竖起耳朵仔细听了片刻,没再听到旁什么声音后,低低道:“……没事了?”
“应该是没事了。”段颖耷下肩膀,叹道,“希望大家都平平安安。”
她也希望今晚和晁清河住在一屋徐琛能平安。
然而段颖并不知道是:徐琛今晚没和晁清河住在一起。
准确来说,是晁清河不愿与徐琛同住。
他一开始确和徐琛回了昨晚住那间屋子,可进入后没多久,晁清河就以上厕所为借口离开那间屋子,重新选了间只有一张床空房进去,没再管徐琛。
因为晁清河无法确定,徐琛到底是死了,还是仍旧活着——他昨晚在徐琛睡着之后,将他鞋子调转了方向,鞋头直直对着床身。
鞋冲床,鬼上床。
不仅如此,晁清河还在徐琛床底扔了一面小镜子用以聚邪,做完这一切后他也是悄悄换了个房间,走时连卧房们都没合紧,偷偷留了条缝,直到天将亮才回来。
他本以为,在这个稍不注意忌讳就会撞邪副本中,徐琛连撞如此多条禁忌必死无疑。由于不是他直接下手杀人,徐琛死后也无法报复他,可第二天徐琛仍然活得好好。
或者说,是看似还“活”着。
晁清河找不到时机靠近徐琛,探探他呼吸或是瞧瞧他是否还有心跳,现在只能以退为进,避着徐琛些。至于其他人……要不是有那个姓谢插手,他早全杀了,如今再寻其他机会下手吧。
“守好房门。”
晁清河往地上洒了一把糖果,冷声吩咐道。
安静屋子里没有任何声响给予他回应,许久之后,屋内未熄烛焰闪烁几下,一条青紫色小孩胳膊忽地从床底伸出,快速摸走了地上糖果。
第五日清晨,众人早早就被闵元丹叫了起来。
“今晚就要正式演出了啊,咱们全都得打起精神来!”
闵元丹嘹声喊完,便又催促着众人赶紧前往戏台:“赶紧去后台那边戏服穿上,然后排队去找李婶化妆。”
大家只得顺着他话,穿好衣裳后就踏上去村广场路。
然而众人出门后却见闵元丹依旧待在村屋内院中坐着,似乎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去戏台打算。
许璐就问他:“班主,今晚不是就要正式演出了吗?你不和我们一块过去啊?”
“今个起那么大早叫你们,我还没吃早饭呢,我肯定得吃了早饭再去啊。”闵元丹对她翻了个白眼,甩着塑料扇赶人,“快去快去!”
许璐在心底嘀咕她也没吃早饭呢,却没真出声吐槽。
她抬起头望着格外晦暗天穹,喃喃道:“今天是要下雨了吗?天好阴啊。”
前几日丰年寨天气都很好,天上晴朗无云,日光灿烂。但今日天色却阴沉沉,仿佛有人给他们眼前所有景致都加了层灰色滤镜,以至于无论看向何处,都是一种黯淡昏黑感觉,哪怕村里到处挂着红绸布和灯笼都无法驱散这层阴霾。
“不知道啊。”廖鑫阳随口接了一句,“看这天气我觉得会下吧。”
室外都没什么光线,他们进入戏台封闭幕后区更看不青周围事物了,须得点上蜡烛才能瞧仔细。
此外,众人还发现后台待着几个来帮忙村民,其中陆婶是负责给他们发戏服,她见众人都到齐了,就将箱子里堆放整齐戏服按照每个人饰演角色分发下去。
很快,谢印雪就拿到了白素贞近乎全白戏服。
小青衣裳也被送到了步九照手中,不过那戏服颜色太绿了,步九照接过它,乍一看就像是接过了一顶绿帽子。
段颖是守仙草天兵之一,所以她被分到是一套盔甲,又重又丑。
不过她不像饰演金山寺和尚虞沁雯和李露茗她们那样,还要戴光头头套。
虞沁雯捧着头套绝望道:“这几天应该是我这辈子最丑时候。”
难怪闵元丹早早就催她们过来,因为戴这些光头头套颇费工夫,再加上化妆所需时间,不起早点可能还赶不及。
李露茗也叹着气说:“先去换衣服吧,得穿了衣服才开始化妆呢。”
段颖跟着她们两一起进入女换衣室,进去前看了男换衣室一眼,瞧见徐琛拿着衣服也走了进去——他还活着。
而在男换衣室里已经穿好白素贞戏服谢印雪也注意到了徐琛,不过此刻他没多余眼神分给徐琛,他满眼都只看得到站在自己身前,浑身着绿步九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