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才两个,就在那里互相吹捧上了。
“师娘千万不要客气,您是默哥哥的师娘,也就是蓉儿的师娘,您就不要叫我‘黄姑娘’了,直接叫我‘蓉儿’就好。”
被芸娘拉在手里,眼睛放肆地打量着自己,让江湖儿女出身的黄蓉,都感到莫名的“压力”。
“咯咯,好,我就叫你‘蓉儿’,今天来了就好好尝尝师娘的手艺,平日里做给旁人吃,都白瞎了那些美味。”
“我也去帮忙——”
芸娘带着黄蓉离开了。
小哈吉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眼睛却直勾勾地看着郭默。
“这是小哈吉吗?上次见到他还不到五岁吧?快过来让我看看,这是吃什么了,长这么快?”
哈吉刚刚十二岁,论年纪和自己的三徒弟呼延德同岁,却要比呼延德还小上五个月。
如今这个头长得真不低,也就比郭默低了小半头,却壮实得很。
大胳膊大腿,大脚巴丫子大手,虽然看面相有些斯斯文文的,却活脱脱长了一副武人的体格。
看到哈吉,哲别的眼睛明显就亮了起来。
他对自己这个小儿子格外的满意,从小就聪明伶俐,跟着芸娘没少学习汉人的文化。
而自己的骑射功夫,在这小子十岁的时候,自己就没得教他了。
哲别还软磨硬泡的,让“马王神”韩宝驹传自己儿子武艺。
可惜,韩宝驹身材矮小,自己最拿手的也就是马术,和一套“金龙鞭法”。
他发现这小哈吉,骑射功夫已经算是登堂入室了,自己自然没得教,“金龙鞭法”貌似这小子也不太感兴趣。
而哲别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为人忠贞耿直,在军中也对自己多有关照,还是郭靖、郭默两位徒弟的师傅。
最后,实在抹不开面子,就将“大漠七式”的前三层,传授给了哈吉。
这才两年多的时间,哈吉的武功进步神速。
尤其是这半年,哲别闲来无事,就不断地磨练着儿子。
刚刚上个月,小哈吉的“大漠七式”第三层“白日黄沙”练成了。
马上对战,已经能跟哲别打了个有来有去,一百个回合之内平分秋色。
哈吉的箭法明显得了哲别的真传,军中好事之人称之为“小哲别”。
看着儿子这么有出息,哲别是既高兴又难过。
高兴的是,儿子才十二岁,武艺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这可比自己当年厉害多了。
而且,哈吉还不是普通蒙古人那样的武夫,也算知书达理,简直是文武双全的好坯子。
难过的是,自己没得教儿子了。
这小子又酷爱学武,也怪自己,没事的时候在家里总是显摆自己的两个徒弟,郭靖和郭默。
尤其是郭默,本身就是很突出的人物,传言中又难免添油加醋一番,听在小哈吉的耳朵里,简直是天神下凡一般。
因此,在哈吉的心中,就认定郭默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而这个人还是爹爹的徒弟。
只是在哈吉的印象里,对郭靖、郭默两兄弟的记忆模模湖湖的,毕竟那时候他才几岁。
而这个自己崇拜了这么多年的人,此时竟出现在自己眼前,就坐在前边不远的地方招呼着自己。
“斡鲁思,见过郭二哥。”
小哈吉强忍着心中的激动,来到郭默面前,行了一个标准的汉礼。
“哈哈,斡鲁思?这么拗口的名字谁给你取的?我还是叫你哈吉好了。”
哲别再次一头黑线,“斡鲁思”很拗口吗?我取的,怎么了?
不多时,芸娘和黄蓉又回来了。
招呼着下人,将做好的饭菜都端了进来。
摆下了一张大八仙桌,几把太师椅,完全是汉人的风格,而且明显是“七贤庄”的遗毒。
糖醋驼峰、烤猪方、拔丝奶豆腐、清汤牛尾,热的烧鸡、切的卤肉、还有一整只烤全羊。
最让郭默惊喜的是,居然还有两大盘饺子。
当然,这个时代这东西还不叫“饺子”,而是叫“角子”,饺子的名称还得等几百年。
“默儿,敞开肚皮吃吧,你大哥没来,你得把你大哥那一份也替他吃了。”
好嘛,这还有代替的。
这是郭默在外过的除夕夜中,最为温馨的一次。
芸娘紧挨着黄蓉坐着,不停地给她布菜,还亲自下手,用小刀割下烤全羊上最好的羊肉给她吃。
当她知道,黄蓉居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时,惊讶不已,急忙询问她是怎么保养的?
怎么一点儿都看不出来,黄蓉像生过孩子的样子。
哎,郭默一头黑线,原来千百年来,女人关心的事情都一样一样的。
哲别方才在客栈里,只顾着招呼部下尽兴了,自己倒没多喝。
现在在自己家里,徒弟郭默又上门了,哲别自然开怀畅饮。
十斤装的“草原白”,一会儿的功夫,就被师徒二人喝下去一半。
小哈吉在中间坐着,默默地吃着饺子,他居然特别喜欢吃“角子”,对那些牛羊肉,倒没有太多的热情。
只是娘亲也不经常做“角子”,每当新年到来的时候,倒是能吃个痛快。
“师傅,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有几次,郭默看到哲别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都是以一碗酒给结束了。
“默儿,在我哲别这里,你可以放一万个心,除非为师死了,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于你。”
哲别将一碗酒干了下去,语重心长地说道。
郭默听的心中一阵感动,眼前又浮现出当年刚刚见面的情景。
面对着铁木真,还有他带领的几百亲兵卫队,哲别就是现在这样的神情,只身挡在最前边,将自己和大哥郭靖护在身后。
“哈哈,瞧师傅您说的,要是不放心您这里,徒儿怎敢过来?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恐怕还没有让徒儿真正害怕去的地方。”
郭默也干了一碗酒,豪气地说道。
“‘七贤庄’的事情,师傅很是惭愧,没能护着你娘他们的周全。”
对于“七贤庄”的事情,哲别是后来才知道的。
哲别第一时间就找拖雷去了,也曾经因此特意质问过窝阔台,甚至还闹到了成吉思汗铁木真那里。
毕竟,“七贤庄”内,不仅仅有郭靖、郭默的娘亲和师傅们,更有蒙古的华筝公主。
恰好碰到韩宝驹带着封戈,率领亲卫队反出了蒙古军队。
虽然事出有因,但事实终究是事实。
尽管拖雷和哲别也“据理力争”,最终也没能说服成吉思汗,反而他们两人也遭到了排挤。
“师傅,您快别这么说。现在蒙古正在跟西夏和金国作战,您这样的大将居然在后方养老,任谁都能看出您也被我们牵连了。”
郭默不可能去怪罪哲别,“听风”在蒙古的力量虽然薄弱,但半年过去了,总会有消息被打探到的。
拖雷被排挤,哲别赋闲在家的事情,郭默早就知道了。
“牵连?哈哈,我哲别坐得端、行得正,只要我问心无愧,我还怕什么牵连?”
“只是除了打仗,我哲别也不会什么别的,整天让我这样歇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看得出来,这是哲别的肺腑之言,尤其是看着蒙古的袍泽们,正在西夏和金国前线厮杀的时候。
“师傅,也许开春之后,您和拖雷安达,可以争取到一个出征的机会。”
也许是郭默不愿意看到哲别师傅,真的就这样沉沦下去,忍不住说了一句。
“哦,是什么机会?”
一听到有仗可打,哲别的眼睛都亮了,这还哪里像是喝了半天酒的人?
“开春之后,也许东边的高丽国会不老实,保不齐会有所动作,您和拖雷安达就可以借机请命出战。”
郭默缓慢地喝着酒,悠悠地说道。
“高丽?默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