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电视的时候,又在播放连续杀人事件的悚然新闻。
如今的佐伯家已经彻底成为了三人的临时据点,根据最初的分配是一人一间房间,原本亲密无间的氛围忽然有了些隐约的疏离感,久别重逢的后遗症终于慢半拍地出现在了三人之中,但是不知是不是有了破罐破摔的成分掺杂在里面,相比起反应冷静多的七海建人,灰原雄的态度则更像是放飞自我更多一些。
“最近这种东西还真是多啊……”灰原啧了一声,“没人管吗?”
七海摇摇头:“不是咒灵,咒术界不会出手,而且这人不是激情作案,手法干脆利落不留任何痕迹,单纯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的话,那是最难处理的案子。”
“是吗?”小莱忽然起了兴趣凑过来,听了一会新闻报道后很快就兴趣缺缺地转开了视线:“不是我要找的。”
另外两人同时一顿,不约而同的看向她。
“你要找什么?”
“某个小教派的残骸。”她回答,“作案手法也有些类似,喜欢肢解‘祭品’献祭邪神,因为我当年掀了她们信奉邪神的底子,上面的家伙就借由她们的眼睛四处找我……不过现在是我追杀他们,不是她们来追杀我,所以没什么问题。”
“……哦。”灰原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又是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七海安静地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很久后才低声道:“很晚了,去休息吧。”
灰原雄第一个站起来,绕过小莱回了房间。
灰原不对劲。
白天和自己客套的聊天也就算了,连续三天晚上捉到灰原雄穿着汗衫短裤蹲在冰箱旁边开啤酒,小莱终于没有办法继续无动于衷。
在第五天的凌晨,她走下楼梯,盯着冰箱内昏暗苍白灯光映出的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你在做什么?”
“那个啊,小莱……”
灰原蹲坐在那里单手勾开啤酒的易拉罐拉环,看着原本满是新鲜时蔬的冰箱内已经堆满了各类啤酒,幽幽道:“成年人这种生物啊,是完全区别于年轻人的,平庸对我们来说才是最正常的常态,习惯了什么事情都做不到什么事情都做不好,不找一些舒适区之内的东西满足自己的自尊心,就连活过第二天的精力也没有呢。”
他缓缓转过头来,阴沉沉地问道:“之前可是全靠维持那个高专时期的我才能每天活力满满地活下去呢,小莱。”
小莱:“……”
小莱:“我是说过大家都不要遮遮掩掩假意维持,做最真正的自己就好,但是倒也没有让你真实到这个地步哦?”
小莱:“所以我要道歉吗?”
“那倒也是用不着。”灰原怏怏道,“……我跟不上你们两个的思路啦,总觉得如果没有七海那个梦那么我们之前的状态才是最正确的,那么着急揭破真相做什么?说白了我们的寿命不过短短几十年,咒术师说不定还要再短一点,大家一起维持一个几十年的梦而已,为什么要那么一意孤行的追求真实呢。”
小莱安静了一会,走过去坐在了灰原的旁边。
青年没有露出之前的高高兴兴亲亲热热的态度,冰箱内的冷光映出他单薄消瘦的下颌线条,一双眼死气沉沉,空气里过分安静,只有啤酒的泡沫在易拉罐里破碎的碰撞声。
“——说好的大家一起,什么时候把我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