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那个笑容很难形容，也同样很难忘记。

——像是渐渐活过来一样。

……那就好。

最后，五条悟也只能如此回答。

“所以呢，我已经完成了我当初的许诺，接下来要做什么那就不归我管了。”她慢半拍地转过头，笑嘻嘻地冲他摆了摆手：“其他的事情交给学长没问题对吧？”

“没关系，”五条悟如此回答。

“余下的我来处理就好。”

五条悟可不是忘本的禅院家叛徒。

“神明大人”的神谕，他可是会好好遵守执行的。

“综上所述——”

他撑着膝盖站了起来，解开了夏油杰身上的咒缚，看着长发散乱的男人眸光沉沉，神情无论如何也品不出哪怕半分重获自由的喜悦，五条悟却仍然状若不觉的笑着，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挚友绷满红痕的肩膀。

“恭喜你，再一次被允许活下来了啊，夏油杰先生。”

他夸张地感慨起来，拉长了做作的尾音。

“是‘神明’的恩惠呢。”

同一时间，间桐府的大门被再一次敲响。

“出来，老头——！”

离家出走多年的次子间桐雁夜拔高语调，却四处都没有寻找到那令人作呕的老人身影，庭院种满了艳丽陌生的花草，而从院中弥漫至屋内，全都是某种从未嗅闻过的奇异香气。

间桐雁夜只以为这又是什么魔术师的无聊把戏，顶着一颗昏沉恍惚的脑袋绕遍了整座宅邸，最终他在二楼的大厅找到了坐在那里的间桐脏砚，怒气冲冲的冲上前去，第一眼却下意识落向了老人身后用深色的檀木支架支撑的一把华丽诡艳的黑色折扇。

他开门见山，毫不客气。

“远坂家的小女儿被过继过来了是不是？”

老人抬起头来，露出一个间桐雁夜意料之中的丑陋笑容，然后他似乎是张开了嘴巴——

在更高一层的楼梯处，两个小孩子凑到一起，一脸好奇地看着下面的似乎正在和扇子单方面吵架的男人，如今已经改名为间桐樱的女孩先一步认出了大声吵嚷的男人，高高兴兴地喊起来：“啊，是雁夜叔叔！”

“啊，真的。是叔叔。”一旁的慎二慢半拍地看清对方的脸，很快就又皱起脸，不大高兴的嘀咕起来：“在和老师的扇子吵架呢……大人都好奇怪哦，你爸爸之前来的时候也是和扇子说话，像是脑子不对劲的笨蛋。”

“不要那么说我爸爸！”

两个小孩嘀嘀咕咕的还想再说什么，门后忽然探出了灰原雄的脑袋，冲他们两个喊道：“你们两个，过来吃饭啦——”

“是”

小孩子们脆脆的拉长尾音，跑到了灰原雄的旁边，间桐樱先一步开口，和灰原雄描述起刚刚看到的东西：“灰原叔叔，雁夜叔叔回来了！但是他好奇怪哦，和爸爸一样在和扇子说话。”

“很奇怪对吧。”

灰原雄端出做好的布丁给他们两个一人一个，露出了清爽又温柔的笑容：“所以为了不要长成那种莫名其妙的大人，没得到小莱的允许就不要自己去二楼，知道吧？”

“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