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时雨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要搬多少砖接多少客才能赚到这么多钱,不,搬到死也是赚不到的。
他挺直了腰板,挽起衣袖,露出了精壮的手臂:“你觉得我怎么样?……咳,开个玩笑。小姐,虽然伏黑贵,但是你给的实在太多了——”
芙溪打断他的话,用十分清晰的声音说:“三百日元。”
三百日元。
三百……
孔时雨两眼一黑,抬起的手臂重重地砸在了柜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三百日元?”他重复了一遍。
“是。”
“你是在侮辱他,还是侮辱我?”
三百日元,别说消费伏黑甚尔了,连他的中介费也不止这么点。难道说到目前为止,这个小鬼都是在捣乱?
芙溪在他审讯般的目光中,摸出口袋里的三个硬币,放在了桌上。
“我身上就带了这么多。”
孔时雨胡子都气歪了:“出门右拐,慢走不送。”
他想打人了。
“请带我去见甚尔吧,他会同意的。”
“他不会同意的!”
孔时雨忍住揍她的冲动,要是让伏黑甚尔知道他介绍了只有三百日元就想搞他的穷光蛋,很难保证他会不会一起遭殃。“伏黑最痛恨别人白嫖他,上一个这么做的人下场很凄惨。小鬼,你要是嫌作业不够多,我不介意替你买本数学练习册。”
“……”
对方的反应在芙溪的预料之中。
她身上的现金确实只有三百日元,这件事必须老实交代,否则去了俱乐部也会因为付不出入场的费用而被拦在门口。
mafia那边是指望不上了,森鸥外和太宰治,一个是吝啬鬼,一个是穷神,都不会给她钱。
而去横滨海狼的路费和入场费,还有价格未知的中介费,都是问题。
所以她在见到伏黑甚尔之前,还需要搞定一位帮忙处理这些杂费的赞助商,比如孔时雨。
“他会同意的。”
孔时雨翻了个白眼:“呵呵。”
芙溪站久了觉得累,便自觉地抽了旁边的椅子坐下,“我祖父一生主张以小博大,我曾经读过他的作品,觉得很受用,但实践起来还是第一次……”
只能拿出三百日元的人,孔时雨不再相信芙溪是东京首富的孙女,这绝对是个骗子。
无论芙溪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你的中介所之所以没有扩大规模,变成一个中介帝国,说明你缺乏战略思维和投资的眼光。”
孔时雨微笑:“我还需要你教?”
芙溪用手指敲了敲桌板:“我问你,我是谁?”
“……”
“先生眼中的我,是不是一个只拿的出三百日元的骗子?”
“……”你也知道啊。
“如果你这么想,问题的所在就很明晰了。孔时雨先生,你只看到表面,而看不到背后。”
“我只看到表面?”孔时雨大笑,“那你说,什么是背后的?”
下一秒,整个中介所不足二十平方米的小店里,从地板到天花板,迅速结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而他本人也连同拖鞋一起,被牢牢地冻在了地板上,无法动弹。
冰系的咒术师么,他心想。
芙溪在骤然降至零下的空间里侧过身体,捡起了三枚硬币。
“你肯定认为我是冰系的术师吧。”
孔时雨:“……嗯。”
芙溪将手心贴在桌面上,屋里的冰层又迅速融化蒸发,室温逐渐恢复至常温。
“现在是不是又认为我可以控温?”
没等孔时雨回答,她又说:“但没准你看到的都只是幻术呢?”
她将硬币放回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