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俞宿很心动,眼睛飘向时铭。
时铭没反对,只催道:“妈,你今天还做不做饭,我快饿死了。”
吴玉梅瞪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厨房。
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吴玉梅给儿子夹了一个鸡腿,这件事就算这么过了。
等时铭洗澡出来,吴玉梅咳嗽一声,将一管子药膏塞进他手里头:“待会儿自己揉揉。”
时铭嗯了一声。
身后,吴玉梅忍不住喊了一声:“糕糕……你怪不怪妈妈?”
时铭看着她,淡淡保证:“妈,你放心,我不会干违法的事情。”
他又不是真的中二生,日记本里的提醒赫然在目,时铭知道自己是穿书的,当然不会顺着原主的路来走。
吴玉梅回到房中,从抽屉里翻出一家三口的合照来,那时候时铭还在她的肚子里。
照片上,男人灿烂的笑容就像在昨天,吴玉梅的眼底带着怀念和爱恋。
一个人带着孩子苦不苦,当然是苦的,但吴玉梅却坚持了十五年,对身边人劝她改嫁的声音听而不闻。
这么多年,她长得好看,自身条件不错,即使带了个儿子也不乏追求者。
但吴玉梅却知道,她这辈子都不会再看上第二个男人。
“向国,我们的儿子很像你,都喜欢行侠仗义……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想起那一晚她被人拉进巷子,儿子打人时凶狠不要命的架势,吴玉梅心底浮起一丝担心,她的目光忍不住落到抽屉里那个纸盒上。
另一头,时铭拿着药膏进了房门。
他坐在床边,挤出一段,随便涂抹起来。
俞宿也洗过澡换了衣服,还是时铭的旧衣服,他已经习惯穿时铭的旧衣服了。
看见时铭动作,俞宿忙道:“我帮你擦。”
时铭一边擦,头也不抬说:“伤口在小腿,我自己就能擦,不用帮忙。”
俞宿抿了抿嘴,一脸失落的坐下来。
时铭挑眉,将药膏扔给他:“不过有人愿意帮忙也不错。”
俞宿立刻接住,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就这样盘着腿帮他擦药。
时铭一低头,就能看见俞宿认真的样子,一手拿着药膏,一手涂抹,那架势不像是涂药膏,倒像是事关重大的精细实验。
从他的角度,能看见俞宿那长睫毛微微颤动。
俞宿的脸贴得很近,时铭小腿肌肤都能感受到那种呼吸的灼热感,他不自在的动了动,不习惯这种近距离接触。
“别动,还没涂完。”俞宿索性一把抱住他的小腿,放在自己盘着的大腿上。
时铭踩了踩他的腿:“快点。”
俞宿抬眸,眼底都是不赞同:“都肿起来了,要好好涂药膏。”
早知道吴玉梅这么好说话,他就早点敲门回来,也能让时铭少挨打。
没等时铭说话,他又叹了口气:“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挨打。”
“是不是很疼?”
时铭轻描淡写:“不疼,就我妈那力气跟挠痒痒似的。”
吴玉梅跟俞志勇不同,她打孩子,但也真的爱孩子,把他这唯一的儿子当眼珠子疼。
刚才那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戒尺抽那么几下对于时铭来说压根不算什么,他皮糙肉厚的,估计明天起来都看不见了。
“擦好了没有?”时铭催促道,开始后悔让俞宿帮忙,他自己擦早就好了。
哼,给他擦药还一脸嫌弃,真难伺候。
俞宿忽然起了坏心思,蓦然低下头,贴着他的小腿吹了口气。
时铭下意识的踹了一脚,直接把俞宿踹翻在地。
“你没事吧!”这可不能怪他,条件反射。
俞宿摇了摇头,脸上的委屈却明晃晃的。
时铭摸了下鼻子,解释了一句:“谁让你突然吹气的。”
俞宿有些委屈:“我听别人说,被打了呼呼一下就不会痛了。”
时铭愣住了,没想到俞宿对他小腿吹气是这种原因。
尴尬加别扭,伸手把人拽起来,时铭一本正经的解释:“疼痛是受伤后,感觉神经的外周感受器转化为动作电位传导。然后再经过多级神经元将伤害性刺激电信号,传递到大脑,从而使大脑感知疼痛。”
“吹起一不能消炎,二不能止痛。”
俞宿更加失落:“那一点用处都没有吗?”
时铭张了张嘴,正要解释,却见俞宿脑袋都垂下去了。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对于俞宿来说,做这个呼呼的动作也是鼓起勇气。
这孩子从小挨打,或许挨打之后被呼呼就是他的内心希望,却一直没能得到。
时铭的脚指头弹了一下。
话锋一转:“不过,生理上没用,心理上有补偿作用。”
俞宿猛然抬头,眼睛又亮了起来。
这小孩是在眼睛里头装了灯泡,一会儿打开,一会儿熄灭,变魔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