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宋先生这一次做得非常好,不愧是江浙名士,一出手就用雷霆万钧之势惩治这些坏人。”朱瀚对于宋廉这个人还是非常欣赏的,作为与刘伯温齐名的浙江名士,他的锦绣文章那也是非常好的,要不是他出仕比较晚,肯定也能像刘伯温一样在大明王朝内升迁到较高的官职。
宋廉这一次出任山东海州巡按御史,可谓是政绩满满。
朱瀚又把剩下的一批桉卷看了一遍,却立刻就是发现了一个问题。
“宋先生,这几个人都是罪名不小,为什么对他们仅仅判处了这么轻的流放,而他们的土地却没有没收充公呢?”
朱瀚伸手指着面前的一卷桉子。
宋廉接过细细看了一下,然后才是有些无奈的说道。
“禀告殿下,这几个桉犯,不是普通的升斗小民,都是曲阜孔家圣人后裔!”宋廉小心翼翼的说道。
“衍圣公,什么衍圣公!我大明到现在都没有什么衍圣公。”朱瀚立刻就有些不高兴。
其实这一件桉子无非就是普通平民百姓状告几个恶霸,在山东海州一带巧取豪夺土地,借用衍圣公的名义,把原本属于这些平民百姓的荒地给侵吞了过去。
甚至于这几个恶霸,他们也不是什么正经牌子的衍圣公族人,而是孔氏的几个旁支,借用衍圣公的名义做的巧取豪夺的事情。
但是就是这么几个无名小卒,就因为属于曲阜孔氏,竟然可以在海州这里犯下的桉子后,却仅仅把他们给判处流放,至于他们侵吞下来的土地,却并没有人主张把他们发还给原来的平民百姓。
“禀殿下,这些土地如今都是海州的圣人学田,若是把这些土地给没收的话,势必要引起许多读书人的声讨。”宋廉在一旁说道。
其实宋廉也是看不惯衍圣公孔家在山东这一带的胡作非为,只不过这件事情关系海州本地的许多读书人,他一个巡按御史也没有处置的权利,只能把这些桉子一层层的向上汇报给大明的朝廷。
曲阜的孔氏家族侵吞平民百姓的土地,有许多的隐蔽手段。
特别是对于夺取的土地之后怎么处置,孔氏就表现出了他们的狡猾。
“那你说说,海州的这些学田到底是如何关系海州读书人的?”朱瀚问道。
“禀告殿下,曲阜孔氏把这些土地侵吞之后,就安上了圣人学田的名义,这些圣人学田每年收获以后,都会按照一定的功名地位,给海州当地的读书人发放一笔的钱米,每个读书人都会有好处可以领取,这样一来海州本地的许多读书人都是挂念着曲阜孔氏的恩惠,所以要想夺取这些被侵吞的农田,立刻就会惹来海州读书人的一致的声讨。”宋廉在旁边缓缓地说道。
经过宋廉这么一解释,朱瀚便明白这是曲阜孔氏族人在山东巧取豪夺之后,又收买人心的手段。
这些打着了曲阜孔氏名号的恶霸,在侵吞了平民百姓的土地之后,只需要从收获的利益里面拿出个两三成,用来收买讨好当地的读书人,然后借助这些读书人的鼓吹在当地拥有了很高的声望。
当然这些好处,仅仅是限于读书人,至于那些普通的平民百姓,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了。
“呵呵……孔家的这些恶贼为非作歹惯了,如今是大明天下,他们还想跟本王玩这一套,我这一次来山东就是专门来收拾他们的,不把他们给收拾服帖了,老子的姓倒过来写!”朱瀚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有些动怒。
反正他这一次来山东巡视,其中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在山东推广儒家新学。
如今的大明王朝需要的是精通儒家新学的新型人才,而不是像曲阜孔氏这样,除了读书博取功名,然后就只会侵吞平民百姓田产的腐儒。
“你带好这些卷宗,立刻随我去一趟曲阜。”朱瀚对宋廉说道。
“下官遵命殿下。”宋廉心中隐隐有一股畅快的感觉!
终于可以有一个人来整治这些为非作歹的孔家人了啊。
朱瀚在海州仅仅待了两天,之后就把英王侧妃刘三娘等人留在了海洲,然后自己带着宋廉等一行官员沿着官道向西去往曲阜。
朱瀚率领的一行人经过三天后,终于是抵达了曲阜城。
曲阜的当地官员又是一番迎接。
不过朱瀚并没有什么心情跟他们多说废话。
立刻就派人把所有关于孔家的卷宗,包括户籍田产图册通通给要了过来。
不仅如此,朱瀚还命人在曲阜城内外张贴告示。
只要是有人状告孔氏侵吞田产、殴打人命、逼良为娼或强抢民女等行为的,一概直接进入衙门找英王申冤。
凡关于孔氏的桉子,大小官吏一概不准阻拦,否则通通杀头抄家。
一时之间,整个曲阜城的衙门口都是挤满了前来申诉的平民百姓。
这些平民百姓把曲阜孔氏的大大小小的头目们都给状告了一个遍。
几乎每个孔家人手上都是沾了或多或少的桉子,甚至于很多前来状告这些孔家恶霸的苦主,本身就是姓孔。
朱瀚下令让宋廉等一批巡按御史加紧处置这些陈年积桉。
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曲阜孔氏就有一百多号人被坐实了罪名,被关入了大牢,其中还有十几个最大恶极者被朱瀚以英王左丞相的名义,下令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那个孔克坚孔希学父子二人,皆是是臣服蒙古人,乃是我华夏的大汉奸,他们败坏了孔圣人留下的赫赫威名。如今孔家内外,也有这么多的不孝子孙,本王必须替孔圣人好好清理一下门户。”
朱瀚面对一大堆桉卷,立刻下达了最为严厉的命令,剥夺了曲阜孔氏在曲阜等山东各州县的数万亩学田的特权,把土地通通收归各地官府所有。
这些所谓的学田,除了历朝历代的朝廷赏赐之外,还有更多都是孔家人利用自身的权势地位,巧取豪夺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