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我爹拿走了?”姚父不怎么确定地道。
姚母纳闷,“那封信你爹看了之后就一直没放下过?”
“好像真是这样?应该是忘了吧,爹他年纪也大了,忘性大也正常。”
他们哪知道姚祖父一直拽着那封信不放手的原因,是因为姚春暖在信中给姚家规划了将来发展的方向呢。
若说姚祖父这把年纪了,最担忧的莫过于子孙没出息。如今他的孙女在信中给他指了一条明路:再加上她的担忧也不无道理,随着她越来越声名在外,不管是她的敌人也好还是她上峰的敌人也好,对付不了她,难免会想些歪门邪道,他们两家至亲就是靶子。所以姚祖父在看完信之后,就开始思索举家搬迁的利弊了。
回到家后,姚大伯家也开起了会议。
“爹,你是怎么想的?”姚大伯最先要确定他爹的想法。
“说实话,我想去伊春!”姚祖父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甚至在说起这话时,双眼发光。
“你是知道我的心病的。”
身为长子,他当然知道的。
“我做了梦都想让姚家更换门庭,可惜你们一个个都不是读书科举的料,便只能这么中不溜地混着。”
姚大伯惭愧地低下了头。
“你应该明白,一个人有没有出身之间的区别。”
姚大伯点头,确实是这样的,这些年,要不是他们姚家接连出了两任村长,说不定他们名下的土地都会被人低价强买强卖。而且没点出身,再没点本事的话,求人办事多难啊,有时候钱财去了,都拜不到正神。
“现在阿暖好不容易找到了另一条路,并且已经走了上去,我们应该去帮她!而不是任由她一个人单打独斗,独自打拼,我们却只享受她带来的威望和荣誉。”姚祖父说这话时,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姚大伯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是好久都没有见过这么有斗志,这么精神抖擞的父亲了。
“你呢?是在犹豫?是故土难离还是舍不得你的村长之位?”
姚大伯摇头,本来确实有点舍不得的,但听了他父亲的一席话,比起侄女的主薄之位,他这个不入流的村长之位,便也没什么稀罕的了。至于故土难离什么的,更不存在了,他们姚家往上数几代,也不是金牛村人。而且经历了侄女被牵连流放的事之后,他的威望也不如以前了,办事不如以前顺滑。
姚祖父点了点头,“你这么想就对了,你注意到了吗?这两年的赋税一年比一年多了。”
听到这话,姚大伯当然明白他爹的意思,也就是说,往后他这村长的位子只会更不好坐。只是吧,要举家去投奔侄女,他还是觉得不得劲。而且,他还有疑虑,“爹,阿暖以前瞧着没那么聪慧啊。”
“后辈出息了还不好吗?难得糊涂知不知道?而且不是有个叫做大器晚成的词吗?阿暖估计就是这样的吧。到底是环境锻炼人,让她不得不成长起来。”
姚大伯想想,确实,再也没有比他侄女经历的还要更恶劣的环境了。她不奋起,估计真的没法善终。
“别想那么多了,如果不是亲的,谁会那么费心出钱出力地安排我们呢?”
姚大伯想想也是。
“行了,既然决定了,就行动起来吧。赶紧着手处理田产和房产吧,春耕还没开始,田地的事也好处理。自理完了,就可以启程了,别让那些大兵一直等我们。还有你们,该回娘家的回娘家,该走亲戚的走亲戚,好好和各家亲戚道个别吧。”说完这话,姚祖父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看向地里的皑皑白雪,只希望他做这个决定是对的,新年新气象,他们姚家在新地头有新的开始。
姚家的媳妇们都生育了孩子,对于姚祖父和姚大伯做出全家搬迁至伊春的决定,有对于离开的不舍也有对新生活的期盼,她们都听话地回了娘家,该道别的道别。
姚家这么一动,动静还蛮大的。首先是处理田产,他们特意去问姚祖父的堂兄弟那房亲人他们要不要买地?如果要的话,上等田给他们十两一亩,中等田给个七两一亩就行。
姚大伯家和姚父家的田加起来有近百亩,都是上等的田居多,中等田约占四分之一这样,都是从姚祖父开始慢慢淘换来的。说实话,若说举家搬迁,姚家人最舍不得的便是这些田地了。要知道这些上等田都是熟田,每年的粮食产量在金牛村都是领先的。且它们都是连成片的,没有东一块西一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