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鹤亭干脆地说:“关你屁事。”
“只是聊聊天,能不能稍微的……”和尚感觉头疼,“我可是来保护你的。”
“别逗了。”苏鹤亭掏了掏兜,用两指夹出蝰蛇的改造眼,“买吗?”
和尚定睛一看,神色略变:“你把蝰蛇的眼睛掏了!”
“他留着也没用。”苏鹤亭两指向上轻轻一抛,“啪”地把改造眼握回掌心,“你们不要我就挂交易场了。”
和尚看着那颗眼睛上上下下,像被把玩的核桃似的。他心情复杂:“……你不留着吗?留着当替换装。”
苏鹤亭鼻尖微皱,一脸不情愿:“想想怪恶心的。”
这是斗兽场常干的事情。
退役选手的植入体可以交给斗兽场,斗兽场会进行综合估价,再把这些植入体当作替换装卖出去。
“蝰蛇用的东西都不错。”和尚提了提裤腿,在瑶池门口的长凳上坐下,“不过你掏了他的眼睛,他肯定恨死你了。”
和尚暗爽,但他不能表现。
他收敛表情:“他们还会来找你的。”
苏鹤亭注意到和尚今天穿的是便装。
在黑市,没有比武装组更好用的身份,因为他们能公开带枪。但是和尚今晚专门换了便装前来,说明保护他这件事不能声张。
“你们抓住了蝰蛇,”苏鹤亭说,“又把他放了。”
和尚看着屋檐外,忽然想抽烟,但他只是想想。他搁在腿上的手收紧又松开,语气平静:“总有些事身不由己。”
雨把水洼打出阵阵涟漪,水洼也不能跳起来抽雨一耳光。
虽然真他妈憋屈,但这群大老板就是不在乎什么主神系统,也不在乎那些没逃出光轨区的人类。
生存地的稳定让外部威胁变轻,光轨区的新闻不再能引起广泛关注,人工智能发动的毁灭日也变成了历史。
不论主神系统想干吗。
——它们这几年都没入侵生存地不是吗?
这就是大老板们的想法。
和尚问:“你今晚能输吗?”
“能,”苏鹤亭掏出根棒棒糖,很好说话,“你先给我打三百万。”
和尚:“……”
“你们还真把自己当成左右为难的小媳妇儿了。”苏鹤亭把棒棒糖咬进齿间,才发现自己拖鞋没换。他抬起只脚,让雨水冲鞋底:“卫知新,那家伙是不是叫卫知新?我只想告诉他。”
他声音不大。
“比赛有输赢,玩不起别下场。”
蝰蛇眼前一片黑暗,他脑机接口附近有老化的疤痕,所以没有插连接线,但他的头部粘满了圆盘电极。
“老板,”蝰蛇闭着眼,在电信号的刺激里呼吸急促,声音颤抖,“对不起。老板,对不起……”
老板的手隔着手套,拎起了蝰蛇的尾巴,那里是被子弹打烂的地方。
“……他的速度好快……”蝰蛇头部动了一下,“……我被摁住了……他的手……草!”蝰蛇像是在脑袋里又经历了一边,他痛苦地喊着,“他用手掏掉了我的眼睛!我干他——!太痛了,太痛了!老板,对不起……”
蝰蛇猛地抽动身体,额角青筋暴起。他声音都变调了:“别再重复了……”
老板仁慈地摸了摸蝰蛇的尾巴断口,残留的毒液已经被处理干净了。他的声音非常温柔,好像感受不到蝰蛇的疼痛:“知道了,知道了……不要总是重复,蝰蛇,再想想细节。他有只改造眼,那眼睛是干吗的?”
蝰蛇咬紧牙关:“对不起,我不知道!”
“再来一遍。”老板摁住蝰蛇的胸口,“他扯掉了广告牌,朝你冲过来,速度很快。然后你被他打飞了鳞片,接着被他卡住了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