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李光碌还在刑部主事,任职刑部侍郎,主管的就是律法,刑狱。
因刚正不阿,深受帝悯的喜爱。
至于双方的恩怨?
又得说到李光碌的一个女儿了,他一生有三个儿子,就一个女儿,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溺的不行。
可因为一次算命,被欢喜禅宗伪装的算命先生得了生辰八字,算出有明妃资质,是极品鼎炉。
结果呢?
人被掳走了,等李光碌千辛万苦找回时,已是成了痴呆。
就这一次,双方的梁子结下了,死仇!
按说,一届凡人和仙门结仇,怎么也得是仙门占优,可事实上,李光碌还真不是寻常人。
能官拜太子太傅,能让帝胤那等刻薄的性子都认可的老师,又怎么可能是寻常人?
那一年,他以刑部的权柄为翘板,先拉拢斩妖司,再调动皇室供奉,又说动了八大仙宗出手,来了一场和欢喜禅宗的死磕。
那一年,在他的努力下,欢喜禅宗几乎是大大小小据点都被捣毁,死了的弟子不计其数,直到最后,都快被灭宗了。
为什么要用‘快’呢?
因为欢喜禅宗的宗主,那位欢喜邪佛跑了。
由此,埋下了祸根!
数十年后,李光碌成了通天河河神,人虽死,但成了神祇,欢喜禅宗依旧不敢乱动。
直到天庭出手,定下天规十条,欢喜禅宗就忍不住了,直接下了死手,屠了李家一百多口人,连襁褓的婴儿都没放过。
至于,为什么通天河河神李光碌要找上东都?
原因更简单,那欢喜禅宗的宗主之所以能逃脱八大仙宗和大玄王朝的联合绞杀,是因为有人庇护了他。
而这人也就是东都城的城主,大玄王朝的亲王,帝胤都得叫一声叔叔的闵亲王。
至于他又怎么和欢喜邪佛扯上关系的?
自是因为他这人不爱权,不爱钱,独爱美人!
而他,身子痴肥,能力不行,有心无力。
……
太虚天,
凌霄宝殿。
莫成君坐在那最高的宝座上,手指在椅子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击着,‘哒哒哒’的声响在洞天内回荡。
老实讲,这‘故事’很长也很曲折,莫成君并不怀疑其真实性,他这双眼睛追溯的过往也无需怀疑。
只是,他依旧怀疑这件事本身,就觉得没表面看起来的那般简单。
这事儿,牵扯到了神祇,赵氏皇族和邪教三方,又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爆发,怎么看都不像是单纯的‘报仇与复仇’的故事。
这后面,必然还有某些人的算计。
只是他们隐藏的太好了,暗地里的推波助澜,居然让他都没能窥探出蛛丝马迹。
这也显示了莫成君情报系统的单一,有那么一瞬,他都想把帝胤叫过来问问。
可一转念,他就把这想法给甩出去了。
帝胤也有帝胤的立场,这种事儿和他商议,只能显出天庭的软弱。
再说了,何必那般麻烦呢?
我管你的恩怨情仇,我管伱有多少算计,就现在这事儿本身,通天河河神李光碌已然触犯天规,拿了就是!
剐神台上总是要挨上一刀的。
如此想着,一切就顺畅了。
莫成君捋顺了思路,微微垂首,问:“司法战神何在?”
“属下在!”
莫成君看着身披金甲,手持三尖两刃刀的杨戬杀气腾腾的走出行列,略略有些纠结:“是单独让你跑一趟,还是我自己去一趟呢?”
“算了算了,这是司法战神的第一次登场,更关系到神道后续的发展,要得就是个稳妥。”
如此说着,他走下了至高的神座,一步步向下。
某一刻,司法战神也动了,走到了他的身后,与他融为一体。
于是,他的容貌也发生了变化,成了司法战神的模样。
金甲玄袍,手持三尖两刃刀,形容一下,怎一个帅字了得!
……
神都。
地底宫殿。
帝胤急匆匆的走入其中,见了老祖,立刻就道:“为什么?老祖,为何是他?”
老祖宗没有抬头,只是拿这一片抹布,为走廊中的雕塑擦拭着浮灰。
他没有回头,声音依旧苍老:“论实力,他属九州神祇中的顶尖;论缘由,他的‘故事’最是完美;论位置,东都又足够的重要。
最重要的是,我赵氏皇族重启了神道,终是引起了八大仙宗的集体不满,哪怕上次用种种法子遮掩过去了,可这个‘不满’总是要发泄出来的。
这一次,就是他们的联合施压,你顶不住!”
“我……”
“好了,你也看着吧,看看天庭的手段,也看一看这场争斗的结局。
他们,是为天庭寻了个好对手的。”
“那欢喜邪佛?”
“你可不要小看了他!”
顿了顿,老祖宗又道:“其实,李光碌这一辈子就做了一件事儿,留有遗憾不好。
这一次,他也算是求仁得仁了吧。”
“可他家一百零八口,为何连个婴儿都不放过?”
“做戏就得做全套,否则祂怎会愤怒?”
再也不愿多说,他摆了摆手:“且看去吧,去吧。”
离开地宫,帝胤再次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力。
或许,哪怕是保下那个婴儿,为李家承一脉香火,他都会好受些。
可现在呢,连自己人都护不住的人皇,算什么人皇?
这一刻,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神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