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残阳热 云雨无凭 1619 字 3个月前

一阵,便有人来禀,年轻的内侍从梅宿蔓床底寻见了盛药的匣子,里头盛白色粉末,打开便一阵清香带苦的气味。

“溶神散……”仲花疏瞧了那药两眼,便捂了口鼻转脸、

一会儿,颜修将药方递予了赵喙,他站在书房的桌前,将那粗劣的纸张卷好,并且归于原位了。

此屋中再无他人。

些许年无人问津了,因此这屋中散着难以忽略的潮味,颜修端站着,翻看手上一本讲占卜算术的古册,问:“着实是禁药?”

“我试过了,的确是致人迷幻的‘溶神散’,尚药局中前年藏着两钱,供给咱们认药用的,我见过,也闻过。”

“吃一回便是死罪……这律法着实严苛。”颜修忽而觉得自己闯了祸端,他抿着嘴巴,便不好再说什么。

仲花疏大概在院中了,她在嘱咐近身的内侍,在风声里,道:“快马赶去瑶台,请梅宿蔓的家人来泱京,与她告别。”

“颜大人,”赵喙低叹一口气,说,“或者她走了反倒是好事,在这崇城里活得落魄,那便全是命数了,你看看此处,偏僻又破败,太后殿下总照顾她,还吩咐秦大人逢盛夏初冬送些补药汤茶,可她总闷闷不乐的。”

颜修无表情地看向窗边一只陈旧的麒麟铜鼎,说:“我还是要三思的。”

他深叹了沉闷的一口气,便将眼睛合上了。

赵喙的话语没断,他沉默了一阵,忽然说起:“我昨晚听说,那一日做‘老鸡烧鹿筋’的御厨,已经关进牢里了,择日处斩,听说,都已经认罪画押了……”

“他为何投毒?”

“不知,也许不是他投毒,可查不到了,的确该做菜的人担罪过啊,不然能如何。”

颜修向外挪开了两步,他要走了,他看向殿前散落的、肮脏的纱帘,轻声嘱咐:“赵喙,这些话少与旁人交谈,免得被他人揪得了什么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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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从瑶台到泱京,倒无需几日,梅成楚此行未携任何亲眷,他走前在宅邸门前的草坑中铲得一罐黑褐色的土,埋在随行家仆的包袱里。

遇见梅霁泊是偶然,她行在昌容街旁新建的花楼上,大约想瞧瞧远处泛光的醴水湖,她忽然就那样潇洒地探出半个身子,冲着马背上的梅成楚喊一声:“爹!”

女子衣襟带红,直束起柔顺的黑发,她背上仍旧是蓝柄的剑,又抿起嘴笑,说:“爹,你怎么来泱京了?”

自小习得的功夫,又加天赋异禀,梅霁泊使得一个空翻,从楼上跃下,落在梅成楚身后,与他共乘一坐骑。

“你的姑妈惠太妃犯了国法,要被处斩了,我特来此,送她一程。”

“我都忘了有这么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