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残阳热 云雨无凭 1606 字 3个月前

“朕不是挚友?”陈弼勚问完,又“噗呲”笑了,他斜躺着。

“你想是就是。”

年少也能让人痛恨,陈弼勚像春枝上张开的花,在太阳底下嚣张乱晃着。

他说:“你留下用晚膳吧。”

颜修知觉走不了了,他呆了不多时候,回身,便看见仲晴明来了,要请他往外室去,屏风后支着桌子,又点起几盏烛灯,火光被罩在纤薄的白色里。

天还未黑呢。

颜修见了兼芳,立即上前作揖,说:“兼大人,那桃慵馆外守着的几个,是不是该找些其他事做?”

“他们也是奉命做事,愿颜大人谅解。”

兼芳活成了个端正的人,说话的腔调都温和正好,他对颜修笑着,又说:“当初陛下命我召你来此,吃穿用度均由他亲自选了,又腾好宅子给你,因而你需明白,谁才是真的关切的人,谁只会做些嘴上功夫。”

颜修愣神,不知该答些什么,一会儿才说:“吃穿是一面,志趣才是根本,我不知流谦王在朝中是何势力,他更不会影响我作为侍御师的本分。”

兼芳笑得爽朗,他低声地,说:“可陛下会不悦。”

“人间万物各有不悦,只他一个有众人哄着。”

身后穿来声音:“入座吧。”

陈弼勚才到此,只听着了颜修的两句话,他着月色圆领窄袖袍,看是梳洗过了,他问:“你有什么不悦?”

“没。”

颜修开始省话,落座,见内侍将菜拿上桌,眼前是一道“水晶肴肉”。

“吃那个,好吃。”陈弼勚见颜修不动筷,因此欲指人布菜给他。

颜修只赴过正式的宴席,倒头一回见陈弼勚平日里的餐桌,有些随意了,也自如放松,没猜想里那么多规矩。

饭毕,内侍端了个精细的黄木匣子来,陈弼勚说:“弛斑国的鸡血明珠,国土之内仅三对,朕将母后宫中的拿来了。”

“皇后也有一对。”

“这一对给你。”

颜修还未有功夫拒绝,陈弼勚就站起身,他说:“朕要去温书练字了,你告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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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再冷了些。

陈弥勫是二王爷,封归荣王,他一年前收复汾江府南部失地,在战场上中了毒箭,因此久居那处养伤,后来连家眷也一并去了。

大队的车马行至言德门,风从远处袭来,冷意渗遍了全身,只见王亲众臣都立于殿前,着朝服,肃静。陈弼勚站于高台上,左右是屈瑶和仲花疏,人烟将平日中肃静冷清的场院填满了。

四周上皇家禁军,又有侍卫在陈弼勚近处守着,这既是亲王能得的、极高的典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