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残阳热 云雨无凭 1572 字 3个月前

院里忙着的,全都跪下行了礼。

“一室,皇后身子怎么样?”陈弼勚直往一室身前去,问她。

一室跪着颔首,手上盛浆糊的碗还没放,回话:“殿下近来身子很好,就是心绪杂乱,常常独自垂泪,陛下昨日赐的黄鳝已经煮下,殿下方才在吃。”

这边没问几句,陈弼勚也是忙里偷闲的,他有些疲倦地捏着鼻根,这时候,屈瑶闻言出来,对陈弼勚行了礼,道:“参见陛下,臣妾责罚在身,有失远迎。”

屈瑶的话带着刺,恭敬在面上,赌气在心里,她先进去,陈弼勚便随着她走,宫人都等在外面,一室立即差人去准备些茶水点心。

进了寝房,屈瑶才停下步子,说:“此处暖和些。”

“今日除夕,”陈弼勚自觉坐了,说,“若是你想吃什么,朕吩咐人送过来。”

女侍进来行了礼,将茶和点心盘子放下。

“不用了,昨日送的东西都吃不完,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的,我在此处待着,不知道外头的事情,”屈瑶就在一旁站着,缓声说,“昨日太后殿下来过了,她以为你只是关了我修习德行,也未骂我,就是催着咱们要孩子。”

陈弼勚斜斜地挑眼看她。

“谢谢你瞒着,否则太后该愤怒了,我挺不甘心的,若是能说真话,我要求你,放我走吧。”屈瑶眼圈红了,她少有地卑微,心被弄得垮了,咬着嘴皮跪下。

陈弼勚喝茶,轻声道:“不是为了护你才瞒着的,朕不想多事,原本能够成全你们的,可你却想逃出去。”

屈瑶的泪在落,未挂好的床帐上是刺绣双龙,乱飘的边角,搭在屈瑶肩上,屈瑶抬起头,问:“玉澈王现在如何了?”

“朕罚了他,他不比你悠闲和舒服,能不能活下去都是问题。”

“我们再如何,也从未想过让谁去死,皇权在握,应旨在造福百姓,而非局促于方寸之地,以权谋私。”屈瑶的眼底通红,泪打得满脸都是,她眼神似剑,话毕,牙关仍然紧紧地合着。

陈弼勚将茶碗放下了,他整着衣裳起身,上前去,弯腰,答她:“朕是皇帝,你却不是,这就是差距,世上从未有绝对的公正。”

陈弼勚的狠厉,掩藏在顽劣自由的表象下,他长身挺拔,穿了身华丽的衣裳,眼下是劳累后的青色,日光轮换后,微暗的室内,将他大半张脸陷进阴影里。

屈瑶和他对视,咬牙间,眼泪更为不住地落下,她哭得肩背颤抖,一身素衣,全不像个尊贵的皇后了。

祝由年忽然到门外,说:“陛下,有盛大人的急奏到了。”

“好,”陈弼勚直起身,看着屈瑶,应声,“朕这就来。”

于是,坐在了怀清宫的厅里,祝由年将奏章呈上来,茶也未有,宫人都在外候着,屈瑶还在寝房里,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