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残阳热 云雨无凭 1586 字 3个月前

人在南浦堂后院的寝房里躺着。

阴天,不得不点了根蜡烛,小炉子上翻腾着汤,鱼是方才指了伙计买来的、一早才钓的。

陈弼勚缓缓睁眼,他直视床的上方,像是要说什么,接着,才转头,看清了房中的人和陈设。

“要什么?”颜修问他。

陈弼勚摇头。

颜修跪下去,抓紧了陈弼勚的一只手,他的头枕着陈弼勚的被子,将哭,只能用气音说话:“我以为你死了,不在了。”

陈弼勚咳嗽起来,他使了力气,手才从颜修的手里挣脱,忽然就爬起来,抚着胸前,说:“你才死了,我是来找人的,我找的人……”

“我找的人不知道叫什么。”他又补上。

颜修起身,坐在了床沿上,他问:“你认不认识我?”

“不认识,”陈弼勚睁圆了眼端详,接着,开始沉思,后来改了口,答,“好像见过。”

从陈弼勚眼里看出些许空洞,颜修终于不觉得是陈弼勚编了顽皮话吓他,又问:“太医署知不知道?我以前在那里。”

陈弼勚茫然地摇头。

他身上穿着颜修穿过的寝衣,人瘦削,也不似以前白嫩,样子倒还是俊俏的,黑眼珠来回地转,有些拘谨地过来,把颜修的手抓住。

说:“别那么生气,或许我真的见过你,可我想不起来了。”

颜含泪摸他的脸颊,又抚上他的头发,说:“没关系,你一会儿洗个澡,我叫人给你买吃的。”

吃的有虾饺、马蹄糕、肉脯、云吞细面;也有酒楼里买来的烧鸭、牛肉、炸子鸡……陈弼勚沐浴后,头发才半干,他忽然站起身,将一块牛肉塞进颜修嘴里。

说:“我好像找的就是你,但不知道为什么找你。”

丢了机敏的头脑,陈弼勚便更像个小孩子,他撇着嘴,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颜修走近了,两个人面对而站,问:“你是怎么找来的?”

“我的绣囊在,那个老板告诉我,是扶汕的绣法,就知道是扶汕了。”他话毕,转身,着急地去寻那个绣囊。

又说:“听到扶汕就觉得熟悉。”

颜修抓了陈弼勚的手,引他去窗前,说:“弄湿了,晾在这里,等干了帮你带。”

“这是扶汕吗?”陈弼勚问。

“就是扶汕。”

“是真的扶汕吗?”

“当然是。”颜修将他的领子掩好,又去拨弄他完全披下来的黑色头发;颜修抱住了陈弼勚,脸埋在他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