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残阳热 云雨无凭 1586 字 3个月前

看颜修真的严肃起来,陈弼勚笑出了声,说:“我如今什么也不是,不是太子也不是君王,我甚至得依靠你更多,哪里还敢不准许你。”

陈弼勚这么说话,可颜修知道自己对他既无约束,也不怎么发火。

“我可没压迫你,”颜修说道,“你能不能跟我说说禁用巫术是为什么?我挺好奇的。”

若是许久前,陈弼勚倒真的不懂回答,可如今他完全了然真相,他面对着颜修,说:“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法告诉你了。”

“你明明知道的,”颜修没有急躁,他平和地看着陈弼勚,说:“我能从你的表情上看出来,你知道,却不告诉我,所以那一定和杳和五十八年的事情有关系。”

倒未真的怕芥蒂产生,只是,陈弼勚惧怕颜修自责,因此不想告诉。

但他不得不说了。

“那时候我出生不久,因我的父皇寻药,惹怒了颜府的夫人,她用外山巫术在石山设阵,诅咒我身死魂飞,自那以后,外山巫术就被列入禁术了。”

颜修缓声说:“《巫酉》该通读通识,可并非一切为真,‘错想’全靠知觉,而‘诅咒’几乎是无法灵验的,所以你不会有事。”

颜修转了身,往回走,他没有生气,他只是开始疼惜了,心口处像遭受着利刃,甚至,连脊背也刺疼起来。

“当然,那只是我母亲的话,不一定是真的。”

“就是真的,”颜修说,“你应该早些说的,那么我就能想通了,有人要危害你的性命,你父皇大怒,也是情理之中的。”

颜修站着不动了,他看着孤单,一个人站着,他没有回头,站在将黑的天幕下。

陈弼勚上前去,还未想清楚话语,就从颜修身后将他抱着,甚至,颜修的胳膊都被束缚在身侧。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们之间应该少些隐瞒,我没有为杀人者脱罪,更不是想叫你愧疚。”陈弼勚着急地说话,到结尾,哭腔蔓延开。

接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了。

一阵的沉默,陈弼勚着急也委屈,他合住眼睛,一点点咂吻颜修的脖颈和颊侧。

后来,说:“不关你的事。”

颜修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抗拒陈弼勚的亲昵,他说:“我在想啊,你可不敢死,我甚至不敢思虑太久,那么多危难,现在全都是后怕,你要是真的……那时刚回扶汕,我总是梦见你,我最怕醒来,因为清醒会残酷地告诉我,什么都是真的。”

颜修已经经历过与陈弼勚的死别了。

这天晚上,有宴席上的推杯换盏,黄灯长照,众人微醺,雪还在落下,时而缓慢,时而迅疾,到深夜时,一丝风都没有。

那炭火燃过了最旺的时候,众人早就回去了,室内还是极其温热的,洗漱后躺下,颜修困得眼皮黏重,他不担忧会寒冷或者流落了,陈弼勚吹了灯上床,待进了被窝,还要说:“别喝酒,你喝不了多少。”

“我不是醉了。”颜修的确还算清醒,他只是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