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誉笑着接口道:“本想着要重罚,但既然是为了照顾我侄女儿,今日便绕了你们罢。”
傅卓大笑,曰:“伯衡怎么如此帮亲不帮理?净记的一笔糊涂账。”
一群人闻言皆笑,气氛甚是轻快。
齐云回头看了一眼修整得气派漂亮的击鞠场,一时也颇有些技痒,转回头来道:“在这场上说什么亲啊理的,只管赛上一场罢了——且说好,输了的今日可要做东!”
傅卓同齐云关系最好,闻言径直便顶了回去,说:“右仆射好大的口气,是拿准了我们刚赛了一场正累着,你们家便能轻易取胜了?”
齐云朗声而笑,答:“是我考虑不周到了——正巧我们也刚来,不如一道先下去歇歇脚,待歇息好了再赛一场如何?”
这提议妥帖,众人无有不应,一时公子们纷纷骑马至场边,下马后小厮牵马而去,众人则纷纷在场边华棚之下落座。
走到近前一瞧,才见华棚之下已经坐了两个人:四皇子妃傅容,以及六公主萧子榆。
齐云一见就愣了,心说傅卓找他的时候并未提及这回还有女眷,如今乍然冒出两个女子来,难免令他意外。
有女眷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个六公主,这就更有些难办。
齐云知道自家二弟对这位殿下压根儿没有男女之情,偏偏这位公主痴情得紧,总是寻机和敬臣凑到一处去,敬臣虽然从来不说,但他这做长兄的,怎么会不知弟弟心中的为难?
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齐婴,见自家弟弟也正朝自己看过来,面上虽则并无什么不满的神色,但眼神却仿佛在问六公主为何在此。
齐云一时自然更觉得对不住他,又忍不住扭头看向自己的同窗,结果傅家公子老神在在压根儿不看他,摆明了一副“我就是撮合你弟弟和我妹妹的小姑子了怎么着吧”的不讲理模样,委实气人。
只是这事儿再气人眼下也不好表露出来,为了场面好看,齐云只得压下心中情绪,同众人一道与四皇子妃和六公主见过礼。
萧子桁当先坐下,又请各位世家公子都坐,随后一边喝着傅容为他递到嘴边的美酒,一边歪歪斜斜地笑道:“说来自打容儿出阁之后,咱们便鲜少聚得这么齐了,今日这般坐在一起,倒有些少年时的味道了。
四殿下这几年也从他父皇手里接了不少差事,又是极有可能坐上储君之位的,早不能算是少不更事了,在朝堂上也渐渐有了端正之色,颇有人望,只是一到私底下还是这般放浪形容,总能让人想起他年少时的荒唐。
他这话说得巧妙,借提起众人少年时的交情化解如今这丝丝微微的尴尬和不自在,当算得一个妙法,只是若论这法子管用不管用,还要看事主是个什么态度。
齐婴便是这个事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