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有点懂了。
齐婴见她沉默,也知道小姑娘正在思索,他也不再多说,有些事情他可以帮她,而有些事情只能靠她自己。
她得自己摸索着长大。
两人都沉默了很久,各自吃着宵夜,沈西泠也开始低头喝起红豆薏米粥来,喝了几口,又像是想起了另一桩事。她偏头看了齐婴一眼,咬了咬唇,问:“婚嫁的事……公子同三哥哥说起了么?”
这话一问出口,齐婴未答,却搁下了手中的筷子。
沈西泠见状一愣,又看他神情有些不豫,更是迷茫,不禁眨了眨眼问:“……怎么了?”
齐婴看了她一眼,眼神是似笑非笑的,默了一会儿说:“我倒是之前就想问你了——当年在本家读书的时候,你同敬安很要好么?”
“嗯?”沈西泠一愣,又眨了眨眼,想了想答,“也没有,就只说过几句话。”
齐婴应了一声收回目光,又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豆腐,似乎是随口说:“听你叫他叫得亲,还以为当时你们就要好。”
这话说的,就算沈西泠年纪再小、于风月之事上再没有经验,也能听出那么点儿不对劲的意思了!
他……吃醋了。
沈西泠本还有些难以置信,但她毕竟是很懂得他的,且他在她面前也很少真的试图掩饰自己,她便很分明地嗅出了那点酸意。
她又一下子想起小时候读书时,有一回王先生考试,齐婴正好去了她们的书斋,她当着他的面叫了齐宁一声三哥哥,当时他的态度就有些不对,只是当时她太小了没有想明白,如今回忆起来倒觉得有趣。
沈西泠咯咯地笑起来,看着齐婴,故意气他,说:“那也确实是挺亲的,三哥哥不是差点儿就要当了我的夫婿么?公子当时还点了头呢。”
这便是所谓的秋后算账了。
小姑娘算起账来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尤其她经商多年,更是沾染了许多商贾恶习,竟是牙尖嘴利半点亏也不吃,堵得小齐大人一时也说不上话。
不过这事毕竟是齐婴理亏,他的确也不好再说什么,便只能沉默以对。但自家小姑娘如此亲昵地叫别人一声“三哥哥”的事实在令他心里有些过不去——原先便罢了,如今他们捅破了那层窗户纸,许多事便都得变一变了。
齐婴转向沈西泠坐着,朝她伸了伸手,说:“来。”
沈西泠眨了眨眼,瞧出了齐婴的意思——他是要她过去坐到他腿上。
齐婴是很难被人拿捏一回的,沈西泠其实很舍不得眼下这个拿捏他的机会,但他的怀抱对她的吸引力似乎更胜一筹,她权衡了一番,最终还是败给了心中对他的爱意,颇没出息地朝他走了过去,顺着他的力道坐在了他的腿上、靠进了他的怀里。
每当他们亲近的时候她就会越发感到他的高大,他的肩很宽,四肢也修长,每次抱她都显得很容易,她偎在他身边也感到格外安全。
她忽然感到他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痒得她又笑起来,耳中又听他说:“你叫我公子,叫他三哥哥,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