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兰的声音打断了毓纯的思绪,她整了整衣服,和丹朱走了出去。
想到这个时辰玛法差不多该准备上衙了,她快步去了正院请安,随便编了个借口把阿克丹留了下来。
……
隆冬里的盛京总是一场雪接着一场雪,但毓纯格格住的侧院连带往正院去的甬路小道却从不见积雪,总是雪停了路就清出来了。
底下人好奇一打听,原来是那马房小子干的活。听说几副药几顿饭喂下去,身子刚见好就被赶到雪地里当苦力,不是没完没了地铲雪就是被罚到小厨房劈柴,实在没活儿就让他拎着两个大木桶围着侧院外墙跑圈。
不只如此,除了白天干活,晚上还不让睡觉让他住进侧院角门旁的小矮房里守夜。
那侧院紧挨正院又和外院隔得老远,将军府里有护院和守兵,可是顶顶安全的,何苦让个半大的孩子守夜。这不折腾人吗!
如今阿克丹在将军府的下人里面算是小有名气,提起他就没有不摇头的,都怕他不知熬到哪天就被毓纯格格折磨死了。
有此一遭,各房的下人们更不敢再招惹毓纯格格,生怕犯在她手里落得个跟阿克丹一样的下场。
经过了两场雪,被推进湖里病得‘半死不活’的富灵阿终于好利索可以下床出屋了。
毓纯算着日子他该出洞了,果不其然,这小子一出来就开始上窜下跳四处抹黑她,十分夸大其词渲染自己被害经过,不知道的以为他糟了多大的难。他不光说,竟腆着脸跑到玛法跟前哭闹,说她是害人精,非把阿克丹要走。
结果被骂了出去。
毓纯深深感到跟他做亲戚的悲哀,可对着这样的蠢货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富灵阿记吃不记打,没那么容易消停。可她连等几日没等来打击报复,却等到了四房的不请自来。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精明如万流哈氏不会白白跑这一趟。
她是来探口风的。
眼下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往年将军府里都是临近小年才大动起来,如今却已经开始打扫前院和祠堂,甚至还有东院。老二哈达齐常年在军中,当初一大家子随着老爷子到盛京安家时二房没跟着,那院子原是给二房备下的住处,几年都不见得住一次。
但凡府里的事,万流哈氏总要留心。她想着二房回来过年也算不得大事,这么悄没声息的别是里头有什么内情。
“博多图和景勒上官学去了,我带博果敦过来瞧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