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不懂她的悲伤,照旧禀事:“圣上贴身内侍无故死了,一刀毙命,刀穿透了心脏,死状有些难看。”
秦若浅抱着被衾,将自己蒙住,沉浸于黑暗里。
青竹不敢再说,静静地退了出去,还有半句未说,圣上震怒,命人彻查,毕竟逆党刚剿灭,自己的贴身内侍就被杀了,难不保往逆党上去猜。
被这么一搅乱,行宫内人人自危,朝臣上奏,建议回京。
都不想待在这个被鲜血染就的地狱。
自从被围困后,京内的局势如何,压根无人知晓,来往的信件都被秦承卓扣住了,京内不知行宫的局势,行宫不晓得京内怎么样了。
皇帝被这么一折腾,连觉都不敢睡了,不顾太医的劝阻,命人传话给张正,连夜回京。
宫人一阵忙碌,翻天覆地,几乎连拉带拽地收拾好东西,跟着皇帝銮驾出行宫。
陆珽消失一日后,赶上众人,一道回京。
銮驾到京,张正领着官员去城外迎接,浩浩荡荡的队伍迅速入宫。
一入宫,皇帝就召开百官,在含元殿内议事。
左相安怀正不在,右相为首,六部尚书在后,人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不敢随意张望,张正满面沉默的冷刻,挺直的脊背站在众人中稍显突兀。
皇帝案首摆着安怀正勾结秦承卓的证据,都是张正审问出来的,一份一份摆在皇帝面前,供词清晰,证据明显,一丝不苟,一点疑问都没有。
张正审案迅疾,快准狠,与魏云一道,将案子查得极为清楚,不容旁人置喙。
皇帝看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捏着供词颤抖,目露狰狞,“将安怀正带来,朕要问问他。”
百官不动,五皇子眼皮跳了跳,巡视一圈下来,发觉没人动,默默缩回了脑袋。
半晌后,张正令人去刑部大牢提安怀正。
众人不敢吭声,就这么静静等着,五皇子站得腿麻,看向九弟秦承宗,发觉他也缩在一起,和他一样,怂得不敢说话。
想想都挺聪明的,和张正杠上了,绝对没好果子吃。
瞧瞧安相爷都落得关到刑部里了,证据确凿,谁敢出头。
不要命了,安怀正帮扶太子之际,也不是那么干净,欺压百官,什么该立嫡长,将一众庶出的皇子贬得一文不值。
也该他倒霉了。
等了不知多久,传话的内侍匆匆抬着一担架上了含元殿,众人眼睛一翻,倒吸一口气冷气。
只见内侍近前告罪:“圣上,臣去大牢,发觉安相撞墙自尽了,无奈下,大胆将安相尸身抬了过来。”
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