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里的人不少,几位小皇子在补眠,年岁幼小,又无人拘着,这个时候困顿乏力,就这么躺下了。
一番打探下才知皇后回了中宫,午后道回。
现在已是午后,人还未回,说明她被事情缠住了。
去往中宫的路上,宫人皆身着缟素,垂首急行。
中宫的宫人对她很熟悉,开门放她进去,好心告诉她:“七公主来了,与娘娘说着话,您再等等。”
简而言之,你不能靠近。
没办法偷听,陆思贤只能站在庭院里静静等着,冬日殿前有几分萧索,或许主人心态不好,懒得搭理,腐朽萧索的枝叶落在地上,渐渐和泥土化为一体。
这么多时日以来,她对皇后依旧无法理解,这样的人就像是一面平静的海洋,表面之下覆盖着许多东西,不为人知,或是不愿告诉。
从始至终,皇后都是一人。
不知过了多久,陆思贤等到双腿麻木的时候,秦若浅从殿门徐徐走出。
脚步沉稳,却很慢。
面色平静,却很颓靡。
身形如旧,却似不振。
与皇后的交谈,必然不如意。
陆思贤将自己隐藏在树后,没有及时靠过去,而是等到秦若浅离开中宫,她才缓步走进殿。
皇后一身素衣,照旧望着窗外的虚空,寡淡的面色下涌动着与往常不一样的情绪,她徐徐靠近,“皇后与七公主之间的盟约是不是散了?”
“早在她离京时就已散了,她要你,走向皇位的路就注定坎坷。我曾算了一卦,她是帝王命,可你倒是个……”皇后顿住,不知该如何说话,转过身子,满目凄楚地看着几步外的人。
短命之相。
或许她是卦象又不灵了,就像去年那样,颠覆之前所有的测算。
她老了,力不从心。
皇后欲言又止,陆思贤陡然明白:“短命之向?”
皇后沉默。
陆思贤浅笑,没有之前的害怕,反觉得一股子平静,道:“您的卦象灵吗?别这么诅咒我,我好歹是您的女儿,您这么诅咒,当心无人送终。说吧,您又让七公主做什么?皇帝驾崩,应当和您有关系,对不?”
皇后还是走了书里的剧情,弄死了皇帝。
皆大欢喜。就是时间有点早,让人措手不及。
皇后惊讶她的沉着,同以前比较起来,阿贤长大了,可惜被感情所困住。
她好心劝道:“我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她若没有那个本事平定,你跟着她,也会一生波折不断。她若无法平定,就老实做公主,您也会一生平静。鱼与熊掌若想兼得,就必须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