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蛹扫视着他们“凭你们也敢”
众人“”
a级玩家的威压尤在,他们并不敢放肆,头顶上好似压了一座大山,令他们喘息间都觉得困难。
直到一个声音的出现
殷长夏“他们怎么不敢今天就欺负你了,人多的欺负人少的,懂”
头顶的阴霾忽的散去,惹得几人无奈哑笑。
这么严肃的场面,殷长夏能不能稍微要点脸
搞得他们全都像是大反派似的。
殷长夏“李老鬼,现在你就是瓮中的那只鳖,你再回头看看一号车厢的大门”
李蛹回过头去,却发现一号车厢不知什么时候长满了绿毛。
原本留给自己的退路,现在已经成了空谈。
不仅他回不去,连一号车厢的江听云也过不来,完美的切断了他们之间的合作。
李蛹阴冷的扫视着对面,竟然发现殷长夏在嬉皮笑脸的拍了拍时钧的肩膀。
李蛹“”
这是对他的嘲讽
他的气息紊乱,殷长夏越是这么嘚瑟,越是对他的激怒。
殷长夏“你说巧不巧你们致使樊野发疯,他下意识的判断上了时钧的身,让时钧阴差阳错的用道具收集到了绿毛。这东西可不得了,哪怕有一小簇,它都能在力量的滋养之下疯狂生长。”
李蛹眼皮直跳,没想到他们真正的目的竟然是这个。
引蛇出洞后,转而切断了联系。
难怪时瑶捧着几个五脏铁盒过来,殷长夏毫无反应,按理来说这样重要的东西,他早就做好防护措施了。
那是诱饵
引诱他过来的诱饵
为了使这个目的不那么明显,他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选择对玩家进行全体感染。
切断裴铮的耳目,也是为了让他们产生心理上的压迫吧。
如果一切尽在掌控中,以自己的多疑反倒还会再观望一段时间。
李蛹不怒反笑,甚至一下下为殷长夏鼓掌“哈精彩。”
殷长夏“李老鬼,你回不去一号车厢了。”
他的话音刚落,没想到玩家们竟一拥而上。
攻击变得五花八门,匕首、铁棍、锁链,使用者应有尽有。
污染物阵营的位置可没有太多,如果不主动竞争,要想进入污染物阵营谈何容易
在进入游戏之前,他们何曾想到,自己会如此激烈的竞争
原以为是一边倒的阵营之争,现在却变得势均力敌。
李蛹气压低沉,鬼蛊坛子逐渐变大“我还不至于这么容易被打倒这些喽啰不管用,想要杀了我殷长夏,你自己来”
寒气从里面渗透到外面,鬼物如鱼群一般重重叠叠的飞出。
它们无不鬼哭狼嚎,冲击得众人倒在了地上。
这一次不是对准殷长夏,而是对准了那群碍事的家伙。
如今能够站直身体的,就仅剩下殷长夏、时钧、蔺明繁、唐启泽以及曹登五人了。
身上粘腻着恶寒感,不一会儿车厢内已经完全漂浮着这些东西。
“李蛹,你这是要让大家同归于尽吗”
曹登暗骂了一声,本想继续观战,此刻也不得不被迫加入了战局。
他双手抄起吴值、包兴亮两人,将他们丢到了第二号车厢的门口。
原本殷长夏和时钧的行径,是对薄临锋的抗衡;是对a级玩家,对家园制度的一场反叛。
他应该选择帮李蛹。
曹登想起自己来游戏之前,薄临锋曾对他说过的话
“你只需要测试殷长夏的能力,其他的一律不需要管。”
“他如果做得过分一些,也是他的能力。”
“更需要注意的人是裴铮。”
听薄临锋的口吻,就像是默许了这件事的发生一样。
这一次队长不像是让殷长夏成为a级玩家那么简单,反倒像是在培养继承人。
曹登如同一个监战者,仔细的观察着两人。
但李蛹的行为太过,简直要让这场游戏的玩家全灭,他被逼得做出了选择,倒向了殷长夏这方。
李蛹到底怎么了
他的样子,也太急功近利了一点。
瘦猴认出了他“你是”
曹登“嘘,保住一条小命就算不错的了,静观其变吧。”
瘦猴“李蛹的做派太激进,在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曹登“”
正巧,他也这么想。
李蛹终于派出了蝉人,他煽动着翅膀飞来,手上还拿着长刺。
蝉人每次煽动那双巨大的翅膀时,地上的小鬼蝉的蝉翼便会被煽飞。
邪风刮了起来,月色下的蝉人四周都飞
舞着那种薄薄的蝉翼,是那些鬼蝉身上脱落下来的。
偏生每一片蝉翼上,还刻着一张张的鬼脸。
这样的画面十分瘆人。
殷长夏正面和蝉人对上,曹登、瘦猴等人守着伤患,而蔺明繁和唐启泽前去追击李蛹。
形式变得明朗,乱战开始形成双方对战,一方观看。
殷长夏“你到底是谁”
蝉人没有说话,反倒掀起一阵狂风。
殷长夏捂住了口鼻,猛地朝后退去。
此刻原本该紧紧锁住的一号车厢的车门,上面的绿毛开始如退潮般的消失。
只见一声蒸汽响声,车门再度被打开。
从气雾之中,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是江听云
所有对战都停了下来,注视着前方那个人。
这个节骨眼上过来
车厢已经被掀翻,正值黑夜霜白的月光从浓云里透出,铺在车厢里面。
而江听云就仿佛脚底踩着月光一般,由暗处来到了明亮处。
他的眉眼一点点被月光照亮,原本还差一步便能彻底进入光明,江听云却主动停留在了黑暗处。
他没再前行半步。
蝉人在此刻飞回了李蛹身旁,像是护卫一样的守在了他的面前。
而殷长夏正和江听云遥遥相对,短短十来步的距离,遥远得好似天涯。
他们不再同框。
以前相处时的悲喜,全在此刻化为漫长的寂静。
江听云的身体好似被一半光明和一半黑暗所撕裂,声音轻柔得好像袅袅白雾“夏夏,一段时间不见了。”
李蛹带着几分自嘲的说“竟然现在才来,不是你说争取五脏铁盒吗”
江听云“总得准备准备,一号车厢的虫子,这么久都没找到。”
他好似在聊家常一样,声音也极轻。
而他却称呼他人为虫子。
这样的江听云,殷长夏不曾见到过。
李蛹“那只虫子,恐怕是成为燃料的郑玄海”
殷长夏目露震惊,根本不曾听过这种事。
郑玄海去了三号车厢,怎么会成为燃料
第五号车厢的人,才需要担心自己会不会成为燃料啊
“很意外”
李蛹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谁让他非要追究个所以然,得知往生列车火灾的事情。郑玄海的潜力不错,之前一直困于心魔,才没有往上爬。他是因为遇上了你,才会改变通关模式。啊对了还有一个唐启泽,也差点死了”
殷长夏呼吸急促,手也被死死捏紧。
旁人他可以不在意,他这是他认定的同伴。
郑玄海生死未卜,很有可能已经出事,难道真如李蛹所说,这些人不遇上他就好了
四周越来越冷,原本被扩大的空间,也像是在挤压他一样。
让人喘不过气来。
唐启泽“我可不这么认为。”
他的声音清亮,从另一侧直击而来。
“我认为那是美好的。”
“能认识殷长夏,在这种互相算计、捧高踩低、充满了泥泞的世界里,他让我们看到了另一种活法,让我们知道不必肮脏的活着。”
“他没有救赎我们,他只是一味向前,能够让我们在路上看到星火,这已经是莫大的鼓励”
方才吃下些魂珠的夏予澜,也从困倦中苏醒,很想传递给殷长夏
或许旁人不明白,身为镇棺人的他怎会不明白
凶棺里的厉鬼,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
他给江听云做了坟;
他在供奉断掉五百年后,再度拜祭了他们;
他独自承担了七口凶棺,并且一个个的将他们从牢笼中释放。
进入凶棺的人,没有一个想过会出来。
但现在无期徒刑变成了有期徒刑。
如果再没有供奉者,也没有新的镇棺人,他们所面临的命运,将会是彻彻底底的疯化,变得毫无理智,只知吃人害人的厉鬼。
如果他们不是半鬼王,不为天之骄子就好了。
这样也会安心接受自己变成那样。
但骄傲,令他们不甘。
这份喜欢夏予澜感知太深,哪怕是樊野这样的人,对喊爸爸也只是骂骂咧咧,并未做出过激的举动。
早在他们出棺之前,他们就看着殷长夏了啊。
夏家这烂摊子,终是被这瘦弱的肩膀所撑了起来。
殷长夏听到了唐启泽的话,又因凶宅之主的原因,感受到了凶棺的强烈波动。
他的心已经平静。
第五口凶棺也受到了惊动,原本迟迟没有新的动静的它,像是终于从漫长的沉睡中惊醒过来。
那种被窥觊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
殷长夏却没有再像往日那样排斥,将注意力转向了这边“后不后悔,只有郑玄海可以下判断。遇上
我的人是他们,而不是你”
李蛹神色冰冷。
明明他这样屠杀他人,碾压他人,遵从本能的去欺诈和算计,才能站在巅峰之上。
他会让殷长夏知道,不脱离于那些累赘,永远无法爬到a级。
李蛹“遇上你的如果是我,你应该比现在更强大。”
唐启泽“”
他怎么听这话里,还有惋惜和不甘
这两人若真能在新人时期相遇
唐启泽打了个寒颤,示意自己不要深想下去。
李蛹是敌人,永远是敌人
江听云抚摸着右眼,随后又轻轻放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