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赶上啊!
石门之上,唐启泽双眼发红的紧拉着唐书桐,两人都快要掉下去。
唐书桐一直微笑的看着唐启泽,单薄的身体被风吹刺痛,像是一朵摇摇欲坠的花。
在唐启泽身后,一团漆黑的身影已经新站了起来。
唐书桐喊:“松开!”
唐启泽:“不——!”
唐书桐紧咬牙关,只再次使用佛莲,金光一次震开了失去意识、变薄临锋工具的黎靖。
可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唐书桐的嘴不断有血『液』冒出。
他感受到了寒冷。
犹如置身在万物冰封的冰川之中,每一寸皮肤都被侵蚀。
鬼疮……以极快的速度,腐蚀着他的身体。
随着借用载物的次数,这种腐蚀只更深。
他的骨头都要烂掉了吧?
都已经凄惨这了,他却不能完全发挥出载物的能力。
唐启泽哭着喊:“哥,你别再用载物的能力了,呜呜!”
他终于明白了。
使用载物,对唐书桐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
唐启泽忽然憎恶起了己,时常在唐书桐的面前『露』出对载物的渴望。不想为所有人的拖累,一心想要变强,原来给唐书桐带来了这么的代价和伤害。
想起殷长夏和陆子珩,唐启泽忽然害怕极了。
唐启泽慌张的喊:“有什么话……有什么话我们好好说,我们不要像他人一。”
唐书桐却显平静,常年来对他严厉的态度,至今有所缓和。
“启泽,你不是一直很责,觉己的资质跟不上殷长夏的队伍,觉己是个拖累吗?”
唐启泽哭了起来:“我现在愿意为拖累了,你别说,我求你……”
唐书桐:“……”
他仍旧以这悬吊的姿势,悬吊在半空中,就像是那个他一直无法摆脱的悬崖。
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履薄冰。
唐书桐曾经梦见过无数次己站在悬崖边上,被跌下去的场面,却从未梦见过唐启泽拉住他的场面。
以至于真的被拉住的时候,唐书桐感到如此无措。
听了唐启泽的话,唐书桐的表情逐渐柔和。
看来他不是完全没心没肺,这段时间,已经察觉到了某些异常。
只是……装不懂。
唐书桐定定的看着唐启泽,感受到温热的泪花砸在己的身上,表情显有几分恍惚。
他或许……有些恨唐启泽的吧。
为什么被载物选择的不是他?
为什么精心算计却比不上唐启泽到的东西更多?
为什么一切好都与他毫无关联?
他也曾报复『性』的,将心暗藏,处处在唐启泽展『露』出己的优秀,时常在他面前谈起家园。
但……
这都只是小孩子行为。
也许正是因为谈多,唐启泽决心进入游戏,在报名场遇上殷长夏。
他们认识的契机,是他。
唐书桐苦笑不已,随着连接的继续,身上的鬼疮已经消失,可他却感知到了比往常更多的巨痛苦。
载物将要易主。
后方的黎靖再度缓慢起身,像是一具行尸走肉,再度捏紧了拳头,即将袭击唐启泽。
风了,吹人『迷』了眼。
唐书桐『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启泽,你听我说,你和我是兄弟,所以载物可以暂时相同。时钧已经拿出了己的载物,你也必须把佛莲送到边缘的地方,这能完全斩断薄临锋这个造物主的控制,不然一直在他所创造的游戏,处于劣势的是我们。”
他头一回听到了唐启泽的内心话。
原来他已经愿意为拖累,牺牲己的尊心和未来。
唐书桐眼眶湿热,内心被某些温暖的情感充斥着,引起满满的酸胀的反应。
好温暖啊。
唐书桐放任藤蔓如爬山虎一般,爬满了整个石门。而与此同时,黎靖身上也长出了一朵佛莲,底下被层层缠绕着。
唐书桐本人也同如此,将载物的威力完全发挥出来过后,整个人也被缓缓抬起。
不是真正的主人,他只是一个被汲取着一切的……
花肥。
原本缠绕在手臂的藤蔓,已经完全缠住了唐书桐的下/半/身。
说起来是藤蔓,实际上是莲花的茎秆,且是半透明的茎秆,连面流动的血『液』都能看清。
唐书桐眼底含笑:“你看,不就控制住他了吗?”
唐启泽:“哥……”
唐书桐表情变严肃:“快去!”
唐启泽紧捏着手,最终朝着他点了点头。
离顶部还有短短一个转弯,他必须走到最顶部。
虽然不知他猜对不对,但在方暴『露』的信息当中,即使登上石门看不清红绸和光柱是什么,但也能摧毁这个游戏!
殷长夏还在着他,不能失败!
唐启泽口喘息着,饶是双脚在打颤,也不敢停下。
上方的飞雪落在他的发丝之间,像是在奔向希望一。
帮殷长夏完这件事,他就一定乖乖的做一个废物,再也不去想什么超过唐书桐的鬼话了。
耳膜在嗡嗡响,空气全数灌了进来,冷意席卷了五脏六腑。
最后一个楼梯!
唐启泽猛地跨了上去,终于抵达了最顶端——
“到了,终于到了!”
下方却像是传来了什么声音,不停的声呼喊着他。
那声音却模糊听不清晰,只因为唐启泽已经完全震惊于现在的场面。
咚咚咚。
这是心跳声吗?
唐启泽倒吸一口凉气,怔怔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那些红绸面,像是流动着『液』体一,光柱也像是在吸取营养的媒介。
唐启泽的身上笼罩着巨阴影,缓缓,一格格,朝着上空望去——
他的脖颈却完全僵硬了。
“有东西……”
“那些是什么?”
原来家园并非没有阳和月亮,而是被某东西给遮住。
灵、灵异复苏?
是异鬼?
不!是游戏本身!
唐启泽面『露』慌『乱』,仿佛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赶紧告诉殷长夏!”
这个地方已经处于边缘,是薄临锋载物控制最薄弱的地方。
唐启泽相信己看到的东西,也相信那就是游戏的原貌。
薄临锋一直守护一区,原来他始终在注视着这些?
无数想法从脑海浮现出来,唐启泽脑海只有一个信念,那便是早些将己看到的东西告诉殷长夏。
然而当他开始行动之时,周围已经开始有红绸向他袭击而来。
唐启泽脚步停顿,身体僵硬不像话。
直到过去好几秒,他反应过来,迅速拔出了武器,朝着红绸割去——
可完全不管用。
宗昙都无法轻易割断的东西,他比宗昙弱小这么多,反击根本不管用。
红绸将他的身体击飞,唐启泽差一点跌下石门。
那万丈之高,跌下去一定粉身碎骨。
唐启泽头皮发麻,新爬了起来:“我不能……在这个地方……被打倒。”
哪怕他只是个普通人!
比起队伍,那些发光发亮的队友,他再平凡不过了。
或许永远被他们丢下。
或许要就此忍受己的平庸。
或许做出多少努力都再也无法靠近。
可那该死的尊心!
唐启泽眼底含泪,脸上的表情满是坚毅和决绝:“我不想躺平,不想享受别人为我背负的一切。”
他戴上了单片眼镜,那是上个游戏唐启泽获的奖励。
借助具的效果,他很快便找到了红绸的弱点。
看清是一回事,切不切进去是一回事……
唐启泽双手都抓住了变长的匕首,死死的咬着下嘴唇,委屈愤怒的朝着前方劈刺——
他再度被震飞,被戏弄一般。
前面就只剩下一条路,被红绸堵住后就不能冲出去。
然而唐启泽却发现,很快便被佛莲藤蔓接住,使他免了『性』命之忧。
唐启泽新怕了起来,擦干嘴唇的血『液』,想起了己还有一个任务。
“可真是……老子怕死了!”
“来啊!”他吐出一口唾沫,面全是血『液』,还有一颗被打碎的牙齿。
所幸唐启泽还没死,玩家编号牌保护了他,只是触发了高空的红绸,并没有让光柱将他吸走。
不知为什么,在几朵佛莲的包围之下,他明显身手有了进步。
身体变轻盈,唐启泽发现不知不觉间,己的周围已经长满了佛莲。
足足一池。
唐启泽的脚步停顿,随着时间的过去,佛莲一瓣一瓣的张开了己的花朵,落在地上满地。
唐启泽呼吸之间,还能闻到中的香气。
阴阳佛牌发出了光芒,从花瓣莲座之中,竟然缓慢的将佛牌给吐了出来。
“继……承……”
“选……定……”
那话语模糊,唐启泽根本无法听清。
但红绸乘此机击打而来,在对待唐启泽的态度上,已经不像方那,而是下了狠招,刺入了他的胸口之中,直接把唐启泽的身体击到了佛莲面前。
唐启泽吐出一口血,意识有些模糊。
阴差阳错之间,唐启泽撞到了阴阳佛牌,从中出现了两尊可惧的鬼神。
怎么回事?
唐启泽呼吸全是寒气,推测是约是唐书桐在底下帮他。
下面的呼喊声更,然而唐启泽却完全被两尊鬼神所『迷』,直直的盯看着它们许久。
红面獠牙,头上犄角,如同牛头马面。
半人半动物,像是阴气十足的鬼物,这是唐启泽在唐书桐手上,从未看过的载物形态。
当红绸再度冲击时,唐启泽这反应过来,抓起了手的匕首,朝着前方狠狠一割。
这一次,红绸离他不过半米,纵然失败了一次,他也必须选择反击。
然而和上一次不同的是,唐启泽竟然割开了红绸。
唐启泽眼底满是震惊,赶忙抓起一把佛莲花瓣,登上了最高的位置,迎着风喊:“这个该死的游戏,别再嚯嚯我的队友们了,快给老子破!!”
花瓣随风散去,沾染着唐启泽手掌的鲜血。
天边方聚集的乌云骷髅,突然像是被种子播撒型,开出了万朵莲花。
裂开了!
天边一缕光线闯入时,唐启泽全身虚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哈……”
他面带喜悦,眼眶竟有热泪,头一次做到了唐书桐交代给他的事情。
唐启泽转过头去:“哥!我做到了!”
“我看到了,做好。”
唐书桐的声音离他极近,就像是紧贴在他的耳朵边上一。
唐启泽感到了诡异,心上咯噔:“哥,你在哪?”
原以为石墙背后的是唐书桐,而抵达这的却只有殷长夏。
殷长夏看着唐启泽期盼的表情,突然面『露』痛苦的转过身去。
唐启泽:“刚在下面……”
殷长夏:“……我一直在喊你。”
唐启泽心脏被揪紧,脑子嗡嗡响,在四周寻找着唐书桐。
然而他听到的,却是来唐书桐的轻声告别。
“抱歉……”
那些佛莲的花瓣,逐渐形了某个躯壳。
他甚至无法久存,便被阴风吹散。
连接心脏的那根藤蔓,也就此断裂,继承彻底结束,载物真正的形态展『露』了出来。
唐书桐无力的向下倒去,这一次连唐启泽的拉拽,也无法阻止他的跌落了。
唐启泽双手死命的拉拽着,可他能够拉拽起一个人,却拉拽不起本就松散的花瓣:“哥!!!”
唐书桐直至倒下去的那一刻,仍旧满带着微笑看着唐启泽,神『色』是如此平和,似乎终于可以接受这噩梦般的一切。
他用己的死亡,换来所有人毫发无损的破开游戏,远离薄临锋『操』纵的地方。
他即将还一个以殷长夏为王的世界。
唐书桐用己的命,全了唐启泽。
既然要死的话,必须要死的话,倒不如最后燃烧一次,至少能为他开辟前路。
“这一次,不再有人压在你的头上了。”
“永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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