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长夏:“输了,自动成为新家园;你输了,把游戏内核给。”
薄临锋:“你确定自己只想要游戏内核?”
太天真了。
不是他们自己愿意这个赌,而是现实把他们『逼』成了这样。
薄临锋没有再犹豫,飞快靠近了殷长夏,双方迅速交战起来。
殷长夏终于明白了宗昙说的是什么意,一旦交战起来显尤为吃力,连半点考的缝隙也做不到了。若不力应付,只怕死的是他。
这个时间段当中,由薄临锋创造出来的巨大坟茔的鬼魂们,正在上方飘『荡』着,发出鬼哭狼嚎之声。
配合着附近吞噬他人的金『色』光柱,显这宛如地狱般令人恐惧。
夏予澜乘此机会,将所有人挪至凶宅之中。
当他们来到面后,时瑶浑身都在颤:“虽、虽然这是夏哥的载,但给人的感觉……太可怕了。”
像是有无数双眼睛,正在量着她们。
夏予澜叹了口气,他现在不再是家主,无法下达命令。
凶宅刚刚恢复如初,殷长夏也未免能立即掌握。
——邀请四方恶鬼入住!
如果殷长夏赢下薄临锋的游戏内核,彻底献祭创建游戏,凶宅所构筑的游戏将成为最强大的存在,远超a级。
他所创造出来的游戏,会变成最强。
夏予澜原本算出去帮忙,朝扫视的一眼,却彻底僵住了。
宗昙站在脖环之下,没能拿到脖环。
夏予澜缓缓抬头望天空,想要确定脖环的样子。
完了!!
上方的齿轮完被卡住,无法再继续转动,甚至不断有零件往下砸落,脖环支撑不了太久,快要彻底碎裂。
“你们待在凶宅,不要再出去了。”
夏予澜丢下了这句话后,便直冲了出去,却被一股强劲力道给弹飞老远。
宗昙!
他忘记了,宗昙是最可靠的友方,也能成为最强大的敌人。
在了江听云的身体被磨成了骨粉,还成了裴铮载的时候,才让裴铮和江听云的关系变如此特,成为可以和半鬼王匹配的人类。
小崽子和他的匹配,自然也不是白来的。
“宗……昙……你清醒一点!”
‘如果再次遭受同样的伤害,你能接受吗?’
宗昙处于混沌之中,不从何处听到了这一句话。
‘不道。’
于是宗昙便这样回答道。
但被压制的感情,中有一日会爆发出来。
熟悉的宅院,在一秒之间便把他带回了五百年前,融融春日,却无一景『色』属于他。
少数几个人的悲剧,换取一个美好的结局。
那对于他而言,注定只是残忍。
宗昙不吭一声,被断了骨头也不肯低头,活如一团野火般孤傲刚烈。
若是像江听云那样,岂不是承认自己凄惨?
直到现在,不再自毁般的燃烧自己的时候。猛地回头看一看,才发现他现在的样子。
‘遍体鳞伤,无一处完整。’
‘支离破碎,将吞噬。’
疼痛。
挣扎。
于是更加支离破碎。
如此循环,便是他的一生了。
变成完整体的鬼王,仍需各方鬼献祭。
若非苏摩的脖环,他的状态不可能这么快稳定下来。
但早在破开游戏而出,将脖环献祭给巨树的时候,这种稳定再一次遭到了破坏。
尤其是……
他听到了最残忍的事情。
宗昙在一片即将崩坏的零件之下,低低的笑了起来:“裴铮现今的身体,原来是江听云的啊。骨粉……竟然也可能成为载。”
难怪他总是感到违和,总是在裴铮身上感到类似的气息。
到头来江听云拼尽力侍奉的到底是什么呢?
死后还不安宁,必须要被挫骨扬灰。
宗昙沉默的站在原地,表情莫测,这种时候反倒想起了左右他们一生的——
夏家。
正如薄临锋所言,条件已经集齐。
殷长夏还未察觉宗昙此刻的状态,光是应付薄临锋,便费了力。
争取时间,便是保护宗昙了。
两人在对战之中,殷长夏快要体力耗光。
此同时,他听到了后方的一声轻昵:“夏予澜,一直都很想问你,怎么解决会随时发疯的问题。”
这个声音,让四周所有声音都变安静。
空气被抽干,呼吸节奏也被控制。
燃烧的诡异蓝火,正在摧毁着附近的一切。
宗昙一步步前,走极缓极慢:“生前总会发疯,正如江听云总会痴傻,没想到变成厉鬼了都还无法解决。”
夏予澜:“……”
宗昙身上的气息变扭曲,黑『色』的鬼力萦绕在他的四周,宛如飘带一般朝扩散:“问了无数遍,你都不回答一个字,是害怕会对夏家唯一的后代不利?”
夏予澜动着自己的能力,想要阻隔宗昙,但施放部鬼王之力的宗昙,根本不是常人能够阻止。
他抵抗不了。
只能臣服。
这便是鬼王和众鬼之间的关系。
夏予澜看了殷长夏,终于下定了决心,两人很快便交换了互相的对手。
希望冰霜,能够多阻拦薄临锋一会儿。
夏予澜一边阻挡着薄临锋,一边背对着宗昙大喊——
“这的确是场无法弥补的悲剧。”
“没人当供奉人之后,你会彻底失去理智,所以小崽子成为供奉人的时候,并没有强烈阻止。”
“可夏家……只剩下最后一代了,小崽子死了以后,你将彻底失去理智。”
“你不是问如何解决你发疯吗?这是答案!”
他们之间是共生。
不仅仅是宗昙在承担着殷长夏的狂气值,殷长夏也同样在扼制宗昙的发疯。
一个渴望自由的人,却甘愿把翅膀折断,亲手为自己套上枷锁。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互相。
互相奔赴,互相束缚。
夏予澜几乎是悲痛的祈求道:“小崽子会一直被束缚在凶棺上,失去他永远往的自由。他那么努力的反抗陆子珩,却甘愿为了你束手擒。”
夏予澜的声音一顿,几乎震耳欲聋的大喊:“宗昙,殷长夏是夏家给你的回答!”
原来……早已经到解决了?
宗昙身体略有几分摇晃,从那种强烈的感情波动中找回理智。
变成鬼王之后,他太容易陷入负面阴影了。
这尤为不利。
这边殷长夏已有些脱力,樊野动了最后一丝鬼力,乘机再度绿丝拦住薄临锋,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力量了。
“……你快去宗昙那边,撑不住多久!”
殷长夏咬咬牙,只退了数步,想要去看看宗昙到底怎么样了。
他们谈了多少,殷长夏并不关心,他只关心宗昙。
夏予澜抵抗着薄临锋,不想再隐瞒,决心道出一切——
“他们算出夏家会遭受大难,却又存在一线生机。”
“那便是你。”
“你的养灵体质,是拿宗昙换来的。镇棺人都是一代一个,不然当年绝不会两个镇棺人。”
“因此你一开始霉运缠身,跟常人不一样。”
“你天生和宗昙,共通一魂。”
殷长夏脚步微顿,浑身僵硬了起来,和宗昙的方遥遥相望。
所以……
那句振聋发聩的话,源自于此?
——他是夏家给宗昙的回答。
夏予澜和樊野根本不是薄临锋的对手,唯一的手段冰墙却很快碎开,无数冰块朝下坠落,地面不像是沙海,而宛如冰霜制成的星河。
殷长夏只奔了一半,便不敢再让夏予澜『插』手,先帮接下了薄临锋那一击。
纵然很想去宗昙身边。
纵然很想拥抱宗昙。
但……
殷长夏紧咬着牙关,在冰晶飞溅之中低喊道:“宗昙,从来没有跟你做正儿八经的约定,现在们约好吧,不管你身处于什么样的黑暗,都陪你一起走!”
一生一世一起走。
只要宗昙还在,他便拒绝光明。
宗昙:“……”
他常常的呼出一口气,呼吸间夹杂着疼痛。
他对他的爱永远伴随着挣扎,永远伴随着痛苦。
不……
爱总能压恨。
‘如果只是恨你好了。’
‘你还不明白吗?是在强忍着恨意去爱你。’
那些曾经说的句子,在内心不断重复着。
再次面对了这些事情时,宗昙比往常更快的清醒来。
他想——
他没那么在意了。
宗昙大步的朝着殷长夏奔去,终于明白了江听云那句‘不是强烈的羁绊,不想要’的话。
要想压对夏家的恨,必须是更强烈的感情。
宗昙看着殷长夏,仿佛是黑夜的唯一陪伴。
有了他,漫漫长夜,也不会担心一个人走了。
爱意压了恨意。
执着压了暴戾。
汇聚成最后的一句话——
“殷长夏。”
若他一生都无法逃脱诅咒,如昙花一般,只在开时灿烂,终究不长久……
愿他是他这一生开不败的长夏。
—
“谁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互相表明心意?”
“他们不来如此吗?”
凶宅中的众人正在喘息着,看到这一幕也不由浅笑。
经无数次生死,他们早已明白殷长夏的『性』格。
不把殷长夏闭上绝境,是绝不可能从他的嘴听到这样肉麻的话。
但这已经是最后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让他们以最真实的孤独相拥吧。
转眼间冰壁消融,薄临锋转眼已经抵达了殷长夏的身边,此刻宗昙却将他推开极远。
内心突然宁静下来。
尸骨存放之地,即为安息之地。
有殷长夏在,已经不在乎了。
宗昙接下了薄临锋的攻击,双方都被迫倒退了好几步。
这一击造成的威力,直接让中心掀起龙卷风,让那些黄沙卷至天空,又刷刷坠落,宛如下了一场黄沙大雨。
宗昙表情冷凝,再度和薄临锋拉开距离。
他眷恋似的看了殷长夏一眼,心自己这么一舍弃,或许将永远无法再次拥有身体。
不……
这并不能值不值去评判,而是他愿不愿意。
宗昙:“夏予澜,想赎罪的话,护好的身体!”
夏予澜一惊:“宗昙,你想做什么?”
宗昙没有发话,而是将殷长夏带离危险区域之后,便脱离了现有的这具身体,然后重新寄宿在了殷长夏的右手鬼骨之内。
做出来的身体,远比不殷长夏本身。
脖环不在了,压制自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那边最特殊的办法!
两人重新碰撞,载第三阶段融合早已达成,重新回到同一具身体时竟有种灵魂的激『荡』感。
[让成为你的力量,长夏。
声音像是靠在耳根呢喃。
殷长夏眼瞳一瞬间的失神,没想到宗昙再度为他做出了选择。
宗昙主动抛弃身体了。
他再一次为了自己,抛弃了梦寐以求的东西。
宗昙一直想重临于世,在拿到身体的时候,他分明是这样的高兴。
这些想法不停在脑海交错着。
回望无数同伴,以及上空细致量着他的‘支配’,剩余的十分钟便是玩家生死存亡的十分钟,无数重压都压在了殷长夏一人身上。
他们永远在伤痕累累的被迫抛弃自己所珍惜之。
但不仅仅是宗昙。
他、陆子珩、符万清、唐书桐、唐启泽、时钧……
在场的所有人。
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舍弃了他们最珍贵的东西,才推着他抵达了这个地方。
殷长夏捏紧了拳头,上面附着了浓稠不祥的鬼力,比任何时候都来浓烈。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