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兄!”
古小姐足筋被挑断,扑倒在地。
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无能为力,口中发出“嗬嗬”之声,音如野兽。
来人一袭月白锦袍、剑负身后、眉目疏朗,似天外客。
他眼角微红,双眸半含酒意打量着在地上不断扑腾的古小姐:“这是个姑娘?我还当是域外的刺客。”
古小姐回头,冲着他猛得一扑。
“小心!!”阮陶出声道。
只见那人丝毫没有在意,微微转了转身便轻松躲了过去。
而古小姐本就被挑了脚筋,这一摔彻底让她爬不起来了。
佛钟声声、乌云散。
在观音殿的佛像后面,佛珠噼里啪啦的散落一地,地上悄然留下了一小洼瘀血……
一群人匆匆簇在古小姐身边,阮陶先用扫帚戳了戳地上的人,确定人不再动弹。
之后他随手扯下了自己腰间的锦带,原本松松垮垮的袍子这测下彻底散开来,
然而阮陶并不是太在意,他麻利的将古小姐的双手绑在了身后,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黄符并二钱重的朱砂珠子一齐塞进了古小姐的口中。
避免她再伤人,或是再咬伤自己。
而后,他又将人抱回了观音殿前的软榻上,他替人诊了诊脉,又微微提起对方的裙摆看了看对方骨折畸形的双足,叹了口气:“造孽啊。”
好好的一个姑娘,才将及笄的年纪,本该是最明媚的存在,如今正是簪花踏青、打马球的好时节,她却偏偏躺在这古刹之中遭这样的罪。
“可还有得救?”赵苏问道。
“我尽力为之。”阮陶神情严肃。
随后,他抬头问赵苏:“如今什么时辰了?”
赵苏不答,只将怀中的表掏出来给对方看了看。
阮陶长叹了口气:“今天是不成了,只能等明日。”
他转头对一旁围着锦袍剑客一脸崇拜的与人交谈的武太守,高声道:“武大人!”
“作何?”
“这寺有猫腻,古小姐今晚是断不能再留在此处了。”阮陶说道,“我那茅檐草舍恐折辱了她。您家里有夫人娘子,劳烦收留古小姐一晚如何?”
“人家又不是没有家里人,往我家放算个什么意思?”武太守有些犹豫道,“虽说我家有夫人,但人家毕竟是个姑娘,非亲非故的再外人家睡一夜,总归对她名声不好。”
“她家中人如何,您方才没瞧见吗?”说着,阮陶的眼神朝着观音殿院门口看去。
高高的红木门槛外空无一人,古贺两家人早就跑得无隐无踪了。
“况且,我瞧着她如今遭这样大的罪,可同她家里人脱不了干系。”
“此话怎么讲?”闻言,那白袍剑客上前一步。
“阴胎、阴席、纸嫁衣,明显是人故意为之。古小姐寺中静眠三年,身旁仆妇从未离身,何人能有这个本事在众目睽睽下害她?再说,她腹中之阴胎方才四个月大,若非家中人有意,何人能折辱于她?”
“可……她一个姑娘家,一不管家掌权、二无财产继承,最多也就是些她母亲的嫁妆,她家里是她亲叔叔、婶婶当家,谁敢害她?”武太守不解道。
阮陶没有直接回答武太守的问题,他只是解释道:“我们之所以能够将困住古小姐、石头能伤她、刀剑能伤她,全因她并非邪祟本身,而是邪祟的‘巢’。”
“巢?”
“阴胎寄于腹,已为活死人。尸毒侵体、胎控躯壳,此为‘阴巢’。”阮陶解释道。
“这可就不是寻常妇人、或是已故女尸身怀鬼胎那般,仅仅是邪祟侵体那般简单。‘阴巢’一物,定是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