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紫瞳的神明沉默了一会儿,而后点点头,“我会转告烛台切殿的。”

年少的神父定定地看了他几秒,接着似乎是笑了,不知指向何处的,又如同安慰一般地,用还带着些许稚嫩的嗓音告诉他:“没有关系的,长谷部。”

“大问题,杰!”

另一边,完成任务后回到学校的最强咒术师如此对自己的挚友开场。

闻言,扎着半丸子头的黑发男人转过头来,颇有些无奈地问道:“怎么了?”

“你知道,我今天遇见绮礼了。”

夏油杰早有所料地,“我从伊地知那里听说了。”

“然后我应该有说过,我发现自己喜欢上他是因为他哭了。”

夏油杰犹疑了。

“……不,虽然你常常用你的单恋故事来折磨我和硝子的耳朵,但你没说过这个。”这么说着的咒灵操使拿出了手机,“我记得那个时候那孩子更小吧?”

恰好经过的家入硝子同样拿出了手机,“我要报警了,悟。早知道你没有师德,但没想到你会变态到这种地步。”

“你还是去警局里好好反省吧,喜欢看小孩子哭的变态大叔。”

得到友人们如此反应的咒术界最强,稍微停下了对于此次“大问题”的讲述。

“咦,我没讲过吗?而且那个时候我也还未成年好吗?”

所以,事情是这样的。

五条家的六眼与棕发神父相遇时,是还未入学咒术学校、还未遇见如今两位友人的时候。

如同言峰绮礼所说,那时的五条悟可以算作是另一种靠谱,相比如今要显得更加稳重成熟,也更加冷漠。

整个世界在其眼中似乎都是无意义的。

悲伤也好,喜悦也好,善意或者恶意、正义或者邪恶,一切都像是隔了一层玻璃,他只是一个在屏幕外观看的人,偶尔点几下反应的按键。

唯一的喜好大概就只有甜食,因为大脑高速消耗所需要的糖分。

这样的六眼发现了像是同类的存在。

根源或许不同,但迷茫苦闷的、还未成为神父的男孩在面对整个世界时的眼神是相似的,所谓美丽、高尚、喜悦悲伤……一切对他而言都是虚无。

唯一的喜好是麻婆豆腐,因为能够刺激痛觉的辣味。

这样的“同类”,在努力追寻着所谓的意义、能够有所触动的东西,为此尝试了一切能够尝试的可能。

因为这份努力的尝试,六眼拥有了旁观的好奇与兴趣。

然后在某一天,他看见了“六眼”本来不应该能见到的景象。

那个男孩哭了。

并非是嚎啕大哭,也不是受了委屈或者生理性的哭泣,面前是尸山血海、受刑的罪人,痛苦与哀嚎构成最残酷的画面,完完全全的炼狱景象,或者那就是炼狱。

紧接着,泪水从睁大了眼睛的男孩眼眶里溢出,从无表情的面庞流下、滴落。

恍然大悟、痛苦、绝望、悲悯,在那一瞬间占据了年幼的脸,他从未见过对方那么丰富的表情。

为什么要哭?有什么痛苦绝望的?

六眼无法理解,可是在那一天,执着于融入人世的“同类”仿佛从木偶活了过来,先他一步落入了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