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说了啊!咱们木帮在山里水里伐木运木这么多年,虽然赚的也不少,但大伙儿都知道,都是在拿命换钱!换的还是大柜二柜从指缝漏的钱!林地是县里的,伐木就得交大林赋,这一扣就去了五成,林场是大柜的,再一扣扣去三成,加上二柜从咱们嘴里克扣的,真正落到咱手里的也就一成的辛苦钱!
“可就算是拿命换的辛苦钱,对咱们来说也是个活路,还是如今唯一的活路,与其让唯一的活路攥在别人手里,倒不如自己买下林地自己干!”
陈大力一说完,大伙儿更沉默了!
好一会儿,才有人说话。
“咱木帮的汉子,哪一个没做过这样的春秋大梦?可伐木的林子,价格最低得二十两一亩,已经成材的林地就更贵了,像红松、云杉、黄菠萝林,得三十两银子一亩!”
“就算咱买了林地,木材靠自己也卖不出去啊,镇上和县里的林场子,都只认钟家,上溪村从前也有人买过红松林地,最后还不是被钟家人逼得贱卖了!”
“对啊大力,咱们要银子没银子,要路子没路子的,这法子一听就不成啊!”
否决的人一个接一个,显然没一个人看好。
这时,一直猫在旁边大树下的容老三站了出来。
“我倒觉得,大力兄弟这釜底抽薪的办法不错。”
他一开口,大伙儿就齐刷刷地全看向了他。
上百双眼睛,那阵势猛一看还挺吓人。
容老三倒没觉得可怕,心里装着陈大力刚才的话,一边琢磨一边说:“百丈村的木帮之所以一直被外村木帮看不起,不完全是因为你们穷,而是林地、林场、运货、销路你们村一个都不占,十里八乡都知道你们只能看着别人鼻孔吃饭,不欺负你们欺负谁。”
木帮汉子们:“……”
“钟家为什么能在县里这么横,背靠府城钟家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他们手里握着整个县的木材运货和销路,就连县衙都得看钟家三分脸色,安乡村、上溪村和下溪村要么在县里建林场帮钟家做中转,要么在村里建林场当大柜二柜……和百丈村相比,只多一处,便成了下人中的上人,有句话叫做不破不立,所以我刚才说,大力兄弟的法子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木帮的汉子们可从没听过旁人和他们说这些,但如今听完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陈大力难得遇到一个赞同他想法的,而且这人比他还有想法,就赶紧问:“容三哥,那你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