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进宫这几年,他可从没有惹他姨母生气过。胤礽浑身难受不舒坦,爆棚的求生欲让他立刻选择妥协。

胤礽说:“姨母别生气了。我做防晒就是了。但是真的不能打伞,回头叫皇阿玛瞧见了,皇阿玛会骂人的。姨母有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啊?”

姜鄢心里拧着的劲儿这才松了。

她牵着胤礽坐下,轻声说:“殿下,我不是生气。我是心疼殿下。便是仁孝皇后在,瞧见殿下这样,也一定是会心疼的。晒伤真的会很严重的,殿下这样暴露在日头底下,必是要做些措施的。否则将来疼了,是殿下受苦。”

“若真有个什么事情,殿下日后又如何再为民谋福祉呢?就算殿下是太子,也要学会努力的保护好自己。”

胤礽也不知道怎的,听见这些轻柔话语,心里一股热流涌起,有点想哭,心里酸酸的,偏又觉得很幸福。

他从生下来就是皇太子,从小学的都是勇往直前横冲直撞,没有人会拦住他,只会让他一往无前往前冲。因为皇太子三个字,便是没有人敢与之争锋的至尊地位。

也就是姜鄢,才会同他说,皇太子也是需要好好保护自己的。

仿佛是雨燕勇敢的在倾盆大雨中高飞许久,一处屋檐下,体会到了久违的温暖守护。

见胤礽神情松动许多,姜鄢才说:“殿下在现场,必是看到了许多河工的模样。比起殿下同皇上,他们身上满是泥水,不只是身上,脸上手臂上一定都有。”

胤礽点头。何止是这样,那些河工几乎是赤膊上阵,身上的裤子都浸透了泥沙,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那些河工都是这样,只是他们不是。在堤坝上的监工不是。

姜鄢说:“这是因地取材。殿下也可以学着他们的模样捯饬自己。那泥水覆在脸上身上,能隔绝热气,晒一下午泥水干了也无妨,那一层保护膜会保护殿下的皮肤不受伤害。回来后洗净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