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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治,你之所以为修治,就是因为你有着世界的恩荣,你的身上,是整个世界的重量,”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津岛德原本的淡然尽数破灭,“我们是你的亲人没有错,但是,不要随便去听黑泥的家伙说的话,就算你本身也是其中之一,也不要去理会她。”

“为什么呢?黑泥会告诉我很多很多的事情,和圣杯妈妈待在一起,我看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但也有很多无聊的东西……”太宰治微眯眼,脸上透出厌世的神色,抬脚提着小石子,嘴里的话平静而冷然,“人类总是在追求着所谓的理想,却又不去努力,将理想寄托在通过厮杀手段而得到的最终虚拟性的存在身上,然后在无法实现的时候,又痛恨对方,想要毁灭对方。”

他说着自己曾经在圣杯妈妈那儿所了解到的一个故事,平静地做出评价:“真是可笑啊,居然想要成为正义的伙伴什么的。”

“正义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就如同圣杯妈妈所说的一样,你敢保证自己所做的事情真的是正确的吗?人们的过去与未来,不过是时间上的变化罢了,一点点地挪动,在那既定的线路上行走着,纵然逃脱了原本的命运,也只是在线路上走着,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价值。”

津岛德认真地注视着太宰治,将这段话说出口的太宰治的模样完全映在了眼底,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地伸出了手,力量在挥下的那一刻,瞬间凝聚在了手心之中,朝太宰治的头挥去。

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太宰治抓住了对方的手,抬起头,四目对视,片刻过后,他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唤道:“石板爸爸?”

“刚刚被附身了啊,修治。”津岛德确定眼前的孩子是自家崽崽,便收回了原本攻击的手,拿出手帕擦了擦手,淡淡地说道,“修治,不要让我们失望,我们希望你就是你,而不是成为代言人亦或者机器一类的存在。”

“是吗?无所谓吧,这种事情。”太宰治眨了眨眼睛,他走到已经到达的动车的门前,跳了上去,然后转身朝他们挥着手。

他的脸上挂着笑容,嘴里却说着冷漠的话语:“像我这样的存在,没有存在的意义啊,我现在也只不过是在回应着你们的期望而成长,按照你们所安排的道路去行走——让你恢复成为人形的模样,让圣杯妈妈可以不被消灭,让所有人都走上正常的道路,这是你们所期盼的道路。”

手掌按在胸口处,那心脏一下又一下传来跳跃的韵动,对于太宰治来说,这简直是嘲笑至极的事情。

他哒哒哒地跑到了一行人买的位置那儿,爬上座位,一脸无趣地撑脸看着窗外:“我真的,一点也不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呢。”

“太宰老师……”一直没有插入太宰治和津岛德之间的交流,泽田纲吉好几次都想要鼓起勇气,对这个年幼而黑泥的太宰治说不是这样的,未来长大的你成为了非常好非常好的人,一个让所有人都喜爱的存在,你有着无限的未来,也有着大家在牵肠挂肚,大家为了不让你死,还专门去研究了方法,只是最后没有办法改变你死亡的事实罢了。

“不要说话,蠢纲。”里包恩看出了太宰治身上的问题,这个变小后的太宰治身上一直散发着粘稠到惊人的黑泥气息,那是负能量的集合体,就像是把无数负面的东西都尽数塞到了太宰治这个小身躯之中,将对方的灵魂也染上了无限的漆黑。

这个孩子还没有长大,还没有得到可以让他的灵魂缓解片刻的机会,也没有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所以他才会不断发问,想要通过别人得到答案,但是在最后的最后,能够给予他答案的人,其实也只有他自己罢了。

津岛德慢悠悠地坐在太宰治的身侧,一点也没有被对方的话语所触动,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了,从太宰治这个存在诞生到对方十四岁被森鸥外捡走的时间里,他和其他人不知道多少次遇到太宰治这样的问话,好似是在辩驳着,但也不过是太宰治发泄情绪的一个方式罢了。

年长后太宰治,真的可以承受住年幼的他无法承受的“重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