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没察觉孩子在哪里的时候,陵游忧心这个孩子到底能不能来到这个世上,来了之后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但在感受到孩子之后,他却又有了新的磨难。
怀胎六月有余的陵游没有丝毫孕妇的外表特征,但该有的怀孕症状却一点儿没少,甚至比女子怀孕的痛苦还严重的多,他孕吐也就罢了,那孩子每一次胎动竟然也让他难受不已,抽取灵气的痛苦一点儿也不亚于孕妇生产的疼痛。
陵游脸色苍白的躺在廊下的贵妃塌上,光着的脚丫踩在多多柔软的肚皮上,旁边的小火炉上还炖着清甜可口的雪梨,多多在他身边呼噜呼噜的睡着,鸦隐却任劳任怨的在院子里伺候他的药草。
虽说孩子是陵游在孕育着,但鸦隐受的罪却一点儿不比陵游少,陵游脾气本来就不算好,只是平素也没人惹他生气,这才显得十分平和,现在孕育胎儿使他变得焦虑而暴躁,有一点儿不顺心的也要打鸦隐几下才好,不过他现在虚弱的连路都不愿多走,打在鸦隐身上也跟挠痒痒似的。
鸦隐伺候完了陵游的药草,回到廊下见炖盅里的雪梨还不够软烂,便就轻轻的叫了一声陵游,“小药仙,起来走走,你躺了大半天了。”
陵游本就只是在闭目养神,鸦隐一叫他就睁开了眼睛,布满红线的眼睛看起来有些狰狞,但也更显的陵游虚弱病态,鸦隐心疼得厉害,每日都要给他热敷好几遍。
他们不再三界之间走动之后,和山下的村民们有些来往,缓解孕吐之类的方法,还是鸦隐和那些村民大婶学的。
“我不想动。”陵游换了个姿势,侧躺在贵妃椅上,他现在看东西全是些模糊不清的影子,重重叠叠、缠缠绕绕,还不如以前看气团的时候能分辨东西,以至于他现在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了。
鸦隐知道他不舒服,但总是躺着不动也不是办法,现在他没了庞大的灵气傍身,身体和凡人无异,总要多运动才能保持血脉的畅通,“我知道你难受,我们就走几步好不好?”
他哄小孩似的语气,陵游却突然怒了,他一骨碌从贵妃榻上爬起来,惊的多多都一下立起了半身,一双虎眼呆楞的看着他们。
鸦隐举着双手不敢去碰他,多多偷偷的从旁边溜到了院子里,陵游兀自呼哧呼哧的喘了会儿大气,重重的哼了一声重新躺会了贵妃榻,“我就不动!”
“好好好,不动就不动。”鸦隐松了口气,席地坐到贵妃榻旁边,“你不动,我给你捏捏。”
陵游没吱声,气哼哼地伸了条腿到鸦隐面前,他才不会说刚才自己本来要赌气自己走出去,结果因为躺的太久又没换姿势所以脚麻没走动路呢!
鸦隐心无旁骛的给陵游捏着脚,为了这个,他还专门问了自己最讨厌的神仙,和神仙学了按摩的手法,陵游舒服的直哼哼,过了一会儿又把另一条腿伸了出去,鸦隐懂事的又给捏起来。
陵游被鸦隐捏的昏昏欲睡,旁边小火炉上的炖盅也咕噜咕噜冒起泡来,院子里撒了会儿欢的大老虎接到鸦隐的眼神,立刻懂事的跳上来趴到了陵游脚下。
近来睡眠很浅的陵游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胖手胖脚的小孩,裹在一个暗红色的透明气茧里,冲他伸出手来,他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去逗弄,却被小孩儿抓住了手,那么小小的一个,力气却大的惊人,陵游抽不会自己的手指,小孩儿就得意的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