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英帝的问罪,浔阳边境立刻紧张起来,齐誉韬麾下的将士们更有摩拳擦掌的。而天英帝也公开下旨表彰齐誉韬对繁昌县的救援和对浔阳的守护。
天英帝昭告天下,对许愿的爹娘、二叔都进行了追封与表彰,给许愿封了一品夫人,更追封齐家满门,将齐家几位牺牲在筠水城的将军迎入宗庙,并赐予齐誉韬丹书铁券。
当许太守知道这些的时候,他已经无法离开彭泽去浔阳了。
因为有人来彭泽找到他,给他两条路让他选择。
一条是富贵险中求的路,一条是死路。
关闭了门窗黑漆漆无比窒闷的房间里,许太守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两个人,他的一颗心沉下去,一时犹如死灰。
这两个来找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贬去零陵郡做郡守和长使的陈尚书与尚光宗翁婿俩。
陈尚书,现在应该叫陈郡守了,看得出他这段日子在边塞过得不好,脸上风霜感都加重了。
陈郡守持着茶杯盖子缓缓搓动茶杯,说道:“大家都是故人,我也就不绕什么弯子,许大人,我们开门见山敞亮着说。尧国和西蜀国如今关系紧张,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西蜀国皇帝陛下不想这么被动,想要先下手为强。”
许太守心下一凛,假意懵懂道:“陈大人的意思下官听不大明白……”
“许大人,别装傻了,您都听得懂。”尚光宗接过话来。这些日子尚光宗也被边塞风霜摧残得不轻,整个人都瘦了。若说他原本还挺有大尧文人温润如玉的美好气质,那现在就像个怀才不遇的瘦竹竿书生,眉眼间还一股阴鸷气。
“晚辈再给您说明白点儿,西蜀国皇帝陛下想对大尧发动奇袭,一举吞并大尧。我们零陵郡也是与西蜀国交界的,皇帝陛下希望我们零陵郡和您的彭泽县打开城门,放西蜀大军进来。”尚光宗道。
许太守脊背爬上一阵恶寒,他笑不出来了,为难地说:“这是通敌叛国,要是失败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富贵险中求不是吗?”尚光宗咬牙切齿道,“浔阳王府把我们害到如今这般境地,我们只能另寻他路好走,都是齐誉韬和柳惠笺那个贱人逼我们的!”
陈郡守责备地剜一眼尚光宗,暗恨他这女婿到现在还在惦记兰慈县主、痛恨柳惠笺,他说道:“许大人今年考评也没能升调入京城,你也知道这辈子仕途到此为止,那你何不与我们一起投靠西蜀国皇帝陛下。待来日皇帝陛下吞并尧国,我们就是大功臣,说句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许太守皱起眉头,“大尧今非昔比,如今有周国做靠山……”
“那又如何?兵贵神速,只要我们动作够快,短时间灭亡尧国……”陈郡守道,“那么等周国接到消息之时,尧国已归西蜀国,浔阳王和王妃更都握在西蜀国皇帝陛下手里。如此周国长宁帝投鼠忌器,为了他的小师妹除了妥协让步还能怎么样?”
“可是浔阳王骁勇善战,只怕……”
“许大人,我此来不是征求你的意见,是通知你和我们一起,为皇帝陛下开城。”陈郡守打断许太守的话,陈郡守到底当过尚书,积年累月的官威气场远远超过许太守。
陈郡守忽而将充满威胁的视线落在许太守脸上,语调如冰一字字戳入许太守内心深处:“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跑不了的。从许大人你选择对你的两位兄长见死不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起,你就没别的路走了。”
一听这句话,许太守浑身力气都泄了,几欲从椅子上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