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戾的拽着她强行箍在身侧,他同时伸出另外一只手来,嘭的声将那敞开的花窗悍然阖死。
林苑此时终于彻底回过神来,不免吃惊的看着他。
晋滁呼吸粗重,压低了眉眼回视她。
脑中却不受控制的反复回荡刚一瞬间落入视线的场景。
“你刚才想做什么?”
想她刚苍白着脸手抓着窗棂,摇摇欲坠的往下探着身子的失魂模样,他心头陡然生了股莫名寒意,忍不住用力钳住她的手臂。
“你别想死。”他咬牙切齿的说着,面上隐有戾色: “那念头你连生都不得生半分!”
林苑发怔了会,看他面上藏匿不住的急怒,想他刚才匆匆闯进来时候的遑急,再听他此刻变了腔调的怒声……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些什么。
她的目光打那微乱的鬓发以及凌乱的衣衫上滑过,而后垂下眸去,暂压着那些混乱思绪,低声道:“刚听得外头喧哗,我也就只是开窗瞅了瞅,没做旁的事。”
晋滁死死盯她:“开窗看看,就要连半个身子都下去?”
林苑就回道:“那姑娘我见过几回。就是想看清楚,是否是她。”
晋滁犀利的在她面上反复逡巡:“最好如此。教坊里的人命属朝廷,自戕是重罪,不单害己,还会害了至亲。”
此话一出,还不等林苑反应,他先心头突跳了下,胸闷了起来。
因为此刻他陡然想到,她已没了夫家,娘家人也早早的弃了她,如今她还有何顾忌?若她真存了那等念头,他没法拿旁的来拿捏她。
一想至此,他忍不住猛抓紧了些她,目光下意识的就在房间里环顾打量。
那窗户,那墙壁,那柜角,那桌沿……他倏地将眸光重新倒回到桌面上,盯着上面那把锋利的剪刀,眼神变了。
“怎么房里还会有这等利器!”
他戾声喝问,却不是对林苑,而是对那瑟缩在门边的鸨母。
鸨母惶恐跪地解释:“夫人说要做些针线活,所以……”下一刻她猝不及防想起前头刚被那夫人剪成两瓣的香囊,陡然息了声。
林苑这会也想到了这茬。
前头她觉得这香囊已经没了用处,再留着她看着也碍眼,索性就去内间寻了剪刀,想着给剪零碎了扔了。不成想刚一剪刀下去,楼外就出事了,她就撂了剪子,忙开窗去看。
提起针线活,晋滁这会也注意到桌上那被人一剪两截的香囊。
收回了目光,他眉眼压得低沉:“滚出去。”
鸨母如临大赦的忙出了房间。
房间里重新静了下来,唯余两人缓急不一的呼吸声。
晋滁松了对她的钳制,转而拉过她的腕,将她拉至桌前,与他对坐着。
林苑坐下后,就略微低垂了眉眼,可饶是如此,还是能感应到他落在她面上身上打量的目光,反反复复,似带着某些情绪。
他不开口,她便也继续沉默,两人相顾无言,室内一时又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