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她也在想,幸亏瑞哥活着逃脱了那场战乱,才让如今的她还能向往些美好的日子。如果瑞哥在那场战乱中没了……或许如今支撑她活下去的,就剩复仇了。看开些,又如何能看得开?
陶氏见她面色似有些许神采,遂又试探的劝说道:“如今太子又力排众议,坚持给你名分,想来他是真心待你的。你也莫再去提从前,要知男人最忌讳这些,不妨多顺着些,日后要怀上个龙子皇孙的,也就苦尽甘来了……”
林苑的面色又重新回归了平静无波。
陶氏就忙不再说了。
不知母女二人又静默的相对坐了多久,林苑轻声道了句:“太太,日后,莫再过来了。”
陶氏强忍的泪终是落了下来。
待陶氏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时,林苑站起身来,对她道了句珍重。
陶氏由周妈扶着,摇摇欲坠的离开。
林苑望着那晃动的门帘许久。目光飘远,恍惚,好似穿越了时空,看见了她来到这个世上见到陶氏的第一眼时候的场景,而后随着时间缓缓流淌,与陶氏相处的一幕幕打眼前划过,直至此刻她悲痛含泪,摇摇欲坠离开的场景结束。
入夜后,田喜见屋内的灯熄了,便招来人嘱咐了番,令其去太子那传信。
晋滁这夜心情不佳的在房里踱步半宿。
一来着实为长平侯府的怠慢而恼火,二来是她对长平侯府的的态度,让他心底生出些隐约的不安来。
她对娘家做出绝交之意,纵是有部分原因是她娘家绝情在前,可他总觉得似还有旁的深意。
翌日,正好赶上官员休沐。
天刚蒙蒙亮,晋滁就让下人去长平侯府下了拜帖。
辰时刚到,他就让人备了马车,往长平侯府而去。
林侯爷早早的带着阖府老小在府外跪迎。
晋滁抬了窗牖,掀眸往马车外淡淡一扫,只不冷不热的让他们起身,而后又将那窗牖阖上。
府上内外的大门尽数敞开,引太子马车进府。
林侯爷骑马亲自在前引路,恭敬的将马车引到了待客的花厅处。
“臣拜见殿下,恭请殿下安。”
晋滁下了马车,目光在那俯首叩地的林侯爷身上扫过,而后冷声道:“孤躬安,起吧。”
太子落他身上的凌厉威压,林侯爷又如何能感受不到。
他自知是为何,却也只当未知,硬着头皮起身,伸手向着花厅方向,恭谨道:“请殿下移步。”
晋滁掸了掸袖,抬步入内。
那挺括的背影都散发着来者不善的意味。
林侯爷深吸口气咬咬牙跟上,同时迅速以目示意几个儿子莫要乱说话,而后又让他们一并入厅。
晋滁撩袍坐下。刚一落座,就掀眸望向那林侯爷,径直问:“听说林侯爷昨个病了?”
林侯爷身体还未落到椅面上,就忙又起身回道:“劳殿下挂念,昨个臣旧疾发作,确是起不了身。昨夜吃过药后发了汗倒是好些了,否则今个,怕要怠慢了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