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鹤没说话,就听杨平安到底还是没忍住说了句:“他、他希望我好好活下去,希望我能结婚生子。”
他苦笑一声:“可我做不到。母亲,抱歉。”
他双膝跪地冲杨母磕了三个头:“儿子喜欢罗扬,我没法忘了他去成家立业,我想走他要走的路。”
杨母顿时就觉一道惊雷从她的天灵盖劈下,把她整个人轰的外焦里焦:“你、你说什么!?”
她举起了自己的手欲要挥下,但到底还是舍不得打自己的孩子:“他可是名男子!”
杨平安默不作声的跪在地上,只是他挺拔的脊背同这阴暗潮湿的小巷子融为了一体。
或许宁绥的确不知道杨平安先前是什么模样。
但他瞧见过京城的纨绔,也能够从那小姑娘和杨母的态度、话语中猜到一点。
现在的杨平安同原先的杨平安怕是两个人的存在。
然而宁绥并没有兴趣看下去。
他收起了自己的提线,转身直径出了巷子。
周鹤早就猜到了他会抽身离去,但在迈入喧嚣的街道时,还是不免回头瞧了眼杨母和杨平安。
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宁绥侧目看他。
周鹤似乎是笑了下,他随意道:“只是想起了些事。”
宁绥沉睡的那段时间,周鹤没回无归山,反而去了极北之地。
他的老友说他忽然变得沉默又瘆人了,他却不觉得,他认为他的生活轨迹还同以前一般并无差别,他还是那个无归。
但现在想想他可能在那段时间真的变了吧。
两人回到客栈,就见陈寡蹲在宁绥同周鹤的房门口等着他俩。
周鹤心情好,便玩笑了句:“做什么呢?守株待兔?”
“没没没,”陈寡忙站起来,贼兮兮的瞧着他们:“这不问问这笔巨款两位爹爹要怎么分吗?”
饶是周鹤见多识广,也头一次见为了这点钱胡乱认爹的人,他觉着好笑,便直接道:“你收着吧。”
他没什么要买的,宁绥从小到大也不在意银钱的开销,叫陈寡负责掏钱收钱倒也省事。
他走在前头,故而没有注意到在听到他说这话时,宁绥抬眸看了眼他,但到底还是没开口说什么。
周鹤推开了房门,瞧着陈寡要跟进来,便道:“我同你宁哥有事要聊,你自个儿玩去吧。”
陈寡“啊”了一声,怕宁绥和周鹤撇下他,又不敢多管闲事,只能挠着头问了句:“那哥你们要吃什么吗?”
他看向宁绥:“宁哥要吃豆花吗?我打听过了,旁侧有一家豆花摊的豆花很有特色。”
宁绥还没说话,周鹤便偏头看他:“想吃豆花还是想吃糖蒸酥酪?”
总觉得他一语双关的宁绥:“……”
他冷漠道:“都不。”
虽没被选择,但周鹤还是满意的点头,于是又对陈寡说:“叫小二把所有带鱼的菜都上一道吧。”
陈寡的笑容瞬间僵硬:“……”
宁绥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俩一眼,直径越过他们进了屋子里头。
他现在又开始怀疑了。
周鹤还会去逗别人玩,也不是只逗他。
说不定真就只是他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