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没答话,他对这些的确有兴趣,当年在无归山时,周鹤便引着他,帮他一起完成了他的第一只傀,也就是那只小鸟。
不过事后周鹤便叫他先不要学傀,说是因为他的修行还不足,很容易被反噬。
事实上偃师本就衍生自邪术,偃师的起源本身也是带着血泪的。
这也就是为何偃师这条路走的人比较少,当年邬篦将其完善添加进玄师里头时,还被好些人抵制谩骂了。
毕竟最先创造木偶的那个男人创造出来的第一个木偶就是傀,而那只傀同他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样,他被自己的感情魇住,整个人都魔怔了。
周鹤见他不吭声,也不急,只继续道:“不过我还是不建议你学人形傀。”
宁绥抬眸看他,刚想问为什么,一只脚就直接踏入镇中。
随后宁绥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身上挂着的人消失了,而他身体里好像又多了点什么,更令他皱眉的是他觉着自己的精神海里好像留下了印记,像是被什么人打上了烙印一般。
等他再度睁眼,出现在他面前的便是蒲团、香火和贡品。
而他自己本人——
他跪坐在神像该跪坐的位置。
宁绥还是头一次碰见这事,顿时眉头拧不起来了。
他瞧着空荡荡的神殿,还没确定这是不是魅,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了另外一位同他同坐神像位的人。
陈寡。
陈寡也睁开了眼,但人跟没醒没差。
因为他人整个都是傻着跪坐在动物的皮毛里头。
宁绥试着动了动手,可以动。
只是他的指骨碰撞的声音不太对。
像是木头。
他身上的法衣没变,右手的提线也在,可他的身体变成了由木头做成的木偶。
更准确的来说是傀。
只是不知道他是那个倒霉的赤,还是那个更倒霉的鬼。
但他很快便能知晓了。
因为有人走了进来。
瞧他们的穿着打扮,应当是镇民,在瞧见宁绥抬着手垂眸一语不发时,为首的老人颤巍巍的问了句:“鬼大人,可是关节又涩了?若是如此,老翁便再去替您取些猪油来,只是望您能省着些用。”
宁绥:“……”
他头一次想让周鹤把他取过的所有名字给改了。
许是因为这一声“鬼大人”,宁绥的脸绷的越发的冷硬。
他冷着脸放下自己的手,直径起身从神台上下来,陈寡也终于反应过来:“哥!等等我!”
他忙手脚并用的下台跟上宁绥,却不想后头还跟着几个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