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绥看着他,终于有了动作。
他的喉结微微滚了滚,说出来的话声音带着涩,还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微弱,即便声线还是冷硬的,但无疑是再一次将自己剖开放置到了周鹤面前:“为何是我?”
你经历了几千年的时光,见识过这大地的繁华也见识过疮痍。
无数的妖邪你见过,人世的悲欢离合你也见过。
你享受过站在高处的追捧和人声,也曾一步步往上攀爬。
这世间与你而言还有什么特殊可言?
为何偏偏是他?
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我也不晓得你有什么好的。”周鹤诚恳道:“但我就是喜欢你,这点也没办法不是吗?”
他弯着眉眼:“所以宁宁,不要不自信了。就算他们觉得你再不好也没有关系,左右你也不在意,我也不在意。我有眼睛,我知道你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他察觉到宁绥的所有情绪都被他抚平,于是再次真挚的问了句:“所以,你要喊我哥哥吗?”
宁绥没说话,周鹤笑着补了句:“或者……我可以吻你么?”
宁绥的手蜷曲了一下,眉眼又低垂了下去。
周鹤等了等,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于是他想了下,问了句:“宁宁,我也不是你想象的那般美好的。你会因为我的不完美而不喜欢我吗?”
宁绥仍旧没有吭声,他垂头沉默了许久,周鹤也不急,就这么看着他等待着他的答案。
答案当然是不会。
宁绥的确将周鹤奉若心中神明,但这并不代表他眼里的周鹤就没有一点毛病。
宁绥也有看到过旁人瞧不见的周鹤。
尤其是那日在潭州他瞧见的同周鹤难舍难分的满身怨煞与黑气。
那始终是个谜,可不代表宁绥会因此不信任周鹤。
所以宁绥抬起了眼皮。
他的语气冷静,心却是止不住的有些抖:“你先前不是偷偷吻过么?”
他说:“在岳州邬篦的阵里头。”
周鹤原本有些平淡的眉眼瞬间笑开,他眼里的温和也不再只是浅浅的一层:“原来你晓得那是什么……我还以为你不会明白。”
他捧着宁绥的脸,让人低头瞧他,宁绥坐在神台上,他们的视角难得的出现了变化。
周鹤轻笑:“所以你很早便点头了,只是我不知道?”
“没有。”宁绥皱眉:“谁点头……”
他话没有说完,周鹤便仰头在他唇上落了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