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居然真得在往这个方向走了。
温郁回办公室之后枯坐很久,意识到一件让他自我厌恶的事实。
从一开始, 他更在意的便是钱驹父母的意见。
他像是早已认定了每个人的命运和选择都不属于自己,而归属于天然欠债整个生命的父母。
我好像俗套又世故。
温郁长长叹一口气, 伸手用力揉脸。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腐朽了?
现在又有没有变好一点?
钱驹的事情很快传遍年级,被称为一大奇闻。
温郁原先预想过, 反应最诧异的大概是当初那个放话不可能的老教师。
没想到第一个被领导叫去谈话的是闻玙。
闻玙第一轮被严厉训斥了一番,紧接着第二轮还要领着温郁过去见领导。
学校好几个核心上级都出现在会议室里, 面色不善。
“小孩胡闹,家长糊涂, 你们两呢?你们这是不负责任!”
“高二了,就因为一时的兴趣,你们让一个清华北大的苗子从头开始学艺术?你知道万一出事了学校要负多大的责任吗?”
温郁被劈头盖脸训了一通, 突然意识到闻玙极有可能早就知道上级会这么做。
是啊,无论是事业单位还是国企外企,没有任何组织敢轻易去扛风险——何况还是自我降级所对应的风险。
他张嘴想要为闻玙说句什么,话头被另一个老领导直接堵住。
“我知道你们想说什么。”
“你们啊,”老人重重摇了摇头:“你们还在那种相信什么梦想,浪漫的年纪,可好歹也二十多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