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主簿打着颤,低头闭上嘴。
“先帝宽仁,却失于公允,又瞻前顾后、优柔寡断。”
萧朔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时先帝身体已每况愈下,储君之位一旦空悬,朝野必乱。”
老主簿不懂这些朝堂之事,只是仍咬牙道:“云,云公子他——”
“第二日,他带着让我行冠礼袭爵的圣旨,来祭拜父亲。”
萧朔道:“劝我就此罢手,不再翻案。”
老主簿长叹一声,闭上眼睛。
“我应了。”萧朔淡声,“但只有一条,让他说清楚,事情究竟始末。”
“他依然不说,只把匕首交给我。”
萧朔笑了笑:“自缚双臂,站在我面前,叫我只管解气。”
少年萧朔攥着那把匕首,在漫天风雪里立了三刻,放声朗笑,将袍袖霍然斩断。
割袍断交,恩尽义绝。
端王府自此闭门谢客,封府不出。萧小王爷立下血誓,再不与云麾将军动手,除非——
“除非。”萧朔神色淡漠,抬手拨了下烛花,缓缓道,“他日再见,我亲手取他性命。”
老主簿黯然无话,静立一旁。
“那时年少,只知道满腔怨恨,滔天不公。”
萧朔道:“我原本想,无非豁出去查个清楚。不论此事同镇远侯府有没有关系,都同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