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给自己倒了盏参茶,喝了一口:“戌时。”

云琅又向窗外看了看,按了按额头。

云琅吸了口气,默念着扎了针不能动手,坐正了些:“是离现在满打满算,只怕还剩半个时辰、再磨蹭就连半个时辰也没了的那个戌时吗?”

萧朔徐徐道:“是。”

云琅一阵气结,咬着嘴里的点心,盘算起了能不能一口咬死萧朔。

“又不是什么正事。”萧朔全然不理他脾气,又抿了口参茶,“你如今觉得如何了,若是躺下,还喘得过气么?”

“我喘不喘得过气,有什么要紧?”

云琅头疼:“你再不去,说不定就不能好好喘气了——”

“无妨。”萧朔笑了一声,“这些年,比这更悖逆狂妄的事,我做得多了。”

“我如今只觉得后悔。”萧朔道,“最该悖逆的时候,我竟听了话。”

云琅怔了下,看着他,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大半,一时没能出声。

“关你什么事?”萧朔抬眸,扫他一眼,“虽然悖逆狂妄,但这些年,我也不曾去过青楼。”

“……”云琅:“小王爷,这两件事有什么关系吗?”

“并无关系,说给你听罢了。”萧朔起身,“你比我了解他,我去见皇上,当如何说?”

“就说恨我,挫骨扬灰,食肉寝皮。”

云琅收回心神,撑着榻沿想了想:“不能叫我这么痛痛快快死了,还要再百般折磨拷打,讨回当年血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