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发离谱,这两年连枯井都编出来了。”

洪公公拿过药盅,拿帕子垫着,试了试凉热:“琰王已有三四年不曾进宫住过,请安也是磕了头便走。这宫里的人,他是特意赶进来打杀的?”

内侍张口结舌,讷讷道:“可,可旁人都说——”

“旁人说什么,同咱们没关系。”

洪公公掀了眼皮,淡淡扫他一眼:“在宫里伺候,要想不掉脑袋,靠得不是嚼哪个王爷贵人的舌头。是把嘴巴闭紧了,少说话,明白吗?

内侍不敢顶撞,低头应了,退在一旁。

洪公公已是宫里的老人,侍奉三代,受了内东头供奉官,正经有俸禄的八品衔。几个太监内侍都没胆子顶嘴,规规矩矩站着,噤声受了教训。

洪公公看过这几个人,将药盅扣好,摆了下拂尘:“罢了,都出去吧。”

几人如逢大赦,忙不迭行礼,抢着逃出了殿门。

洪公公立了片刻,轻叹一声,将萧朔紧闭的房门轻轻推开。

屋内寂静,掌了盏半暗的灯。

窗户不曾关实,冷风携着月色灌进来,映出隐约人影。

萧朔并未在榻上休息,立在屋角,正用盆里的清水净手。

“琰王殿下。”

洪公公放下药盅,低声道:“那几个不长眼乱嚼舌头的奴才,已申斥过了……这些年宫里越发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