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一时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没忍住笑了下,拿过盏茶喝了两口,放在一旁。

大抵是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嫌他太能折腾,索性让他折腾了个够。

这些年跑下来……他竟真有些累了。

在荆湖南路,肩膀上扎着半支硬撅断了的羽箭、一路甩了追兵,倒下去再站不动的时候……

云琅死死咬着块木头,枕着破庙的烂门槛,自己给自己往外拔断箭。一瞬也曾想过,若是能高卧榻上痛痛快快一睡不起,该是何等逍遥。

云琅恍了下神,按按眉心:“还不行……”

老主簿没能听懂,跟着愣了下:“什么不行?”

“没事。”云琅打起精神,“等那天到了,我想睡多久便睡多久。”

两人如今还有太多事要做,不能就这么把一口气给松了。

萧朔这些年非但能独力支撑王府,甚至还能替他救下旧部、暗中派人护持于他,心力智计定然是不缺的。

可萧小王爷身在朝中,被各方盯死,依然有太多事不方便做,必须有人在暗中转圜周全。

“如今的工部尚书是谁?”

云琅将念头按下:“还是孔泽?他还没辞官吗?”

“应当还是……工部如今是个闲职,我们也不曾多留心。”

老主簿道:“当年先帝在时,工部好歹分管了些事。如今屯田交予枢密院,盐铁给了三司使,只剩下水部和虞部了。”

云琅这些日子补了不少朝中规矩,按按额头,回想过一遍:“虞部是山泽桥道、舟车草木,水部管得是治水和漕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