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走到门口,被冷风一吹,咳了两声,又绕回来拿了萧朔那一领披风。

梁太医的医馆连着药堂,他躺得这一列内堂,多半是拿来安置垂危的病患的,同药堂之间夹了一小片杏林。杏林深处,便是几间拿来会客的静室。

云琅裹着披风,由小药童引着穿过杏林,一时有些好奇:“这些树结果子么?”

小药童七八岁,抱着师父的医书,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云琅轻咳一声:“我不摘。”

小药童早听了梁太医教诲,根本不信,脑袋摇的拨浪鼓一样:“不结,春夏秋冬都不结的。”

云琅有些惋惜,将披风紧了紧,压下胸口咳意,将心思从郁郁葱葱的杏林上收了回来。

小药童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句师父吩咐的话,转回来道:“这片杏林与别处不同,每隔三年,开一次花。”

“果子能吃又能砸,再好玩不过。”

云琅遗憾:“花有什么意思……”

“这片林子今年才开过花。”小药童道,“师父说,你若能活到下次花开,想摘什么都行。”

云琅脚步顿了下,静了片刻,好奇道:“那我若是长命百岁,岂不要将这片林子摘秃了?”

小药童有些迟疑,又生出提防,努力护着身后的杏林。

“放心。”云琅按着他的脑袋,揉了一把,“我定然努力,将这片林子摘秃。”

“也不要摘秃。”小药童受师父教导,念着治病救人,却又不舍得杏树,苦着脸道,“你若好了……我送你个杏果儿,你拿去送你家的王爷。”

“你师父乱教。”云琅失笑:“那么大个王爷,如何成了我家的?”